这是我初次喊他的名字，他瞳孔一颤、睁大双，惊讶之馀、他的脸上一抹微笑，与他过往噁心作的假笑不同，此刻他的笑容……十分温。

他仰闭长叹一气，像是与内心争斗多时后无可奈何的自我妥协，最终，他回了，带着我回到阿信前。

「你想杀他，行，我帮你。」阿神神决，并非玩笑。

林玉英忽然声：「他是为了钱，杀了你父亲自然遗產全到了你手上，他就能坐享其成。」

窜烧的火很快就爬满我全，我到无比痛苦，也晓得再也无法手刃仇人，我虽没能亲手杀了阿信，可是我相信总有一日会有人替我讨回他欠下的债。

或许我真正求的是「无憾」二字吧，无憾很难，所以只能期盼。

我用仅剩了一力量扑向阿信，打算与他同归于尽，未料他在烤架边上找到一把瓦斯枪，他知我是鬼，除了驱鬼符咒，火更是我的死，为了自保，他像当年一样毫不留情将发的烈焰尽数燃在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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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上天能再多留给我一时间，纵然只是几秒，我真的很想对他们说说心底话。

我想对林玉英说声抱歉，我的愚昧害得她一生活在恐惧与误解之中。

「信你？上次我信你害死了我父亲、也赔上自己一条命，这次我要你为你的背信弃义付代价！」

阿神将我放下，我撑着疲力尽的一步步走向阿信，他大惊失地躲在东倒西歪的烤架后，怯懦的样没有当年俊气的半痕跡，时间带走他的年华及风采、带不走他犯下的罪孽。

不，不对，我刚刚才说希望阿神尽量捣胡来，怎么能算是善呢？

「为什么？」直到现在，我依然不懂他为何对我和父亲痛下杀手。

我打起神，说：「阿神，放我下来。」

「无故杀活人是大忌，我不能连累你，我的仇我自己报。」

没想到啊，死前真的会好话，从前还以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是骗人的。

我想对阿神说……嗯……我们之间似乎没什么需要多说的，纠葛了六十年，如今再谢或致歉都显得多馀，只希望他能继续开心活着，奔吓人也好、骗人山也好，还是那样无拘无束、自在妄为更适合他。

「……。」神仔停下脚步，一言不发望着我，他行于我，又怎会看不我本撑不到他将我送到东岳大帝面前。

「……早死过一次……再死一次又什么可怕的……我现在只想了结这一切……。」

散着炸裂的苦楚，脑中响起无数响，转瞬间我开始失去知与肢，先是没了双脚、无法站立而摔倒在地，接着两手也逐渐消失，后来躯……也被烈火烧得一乾二净，直到我彻底失去光明、陷黑暗前，映帘的最后一幕是阿神、老江、林玉英三人拼命想救我的影……。

我想对老江说声谢，因为有他的及时阻止我才没有误杀好人、铸下大错。

是另类的缘份不浅啊。

「我、我不知，我不知！」阿信猛摇否认。

「你接近我就是贪图韩家的财產吗？」

期盼着过去……期盼着未来……。

「我、我没想杀韩院长，可是那天等我、等我回过神，我就已经满手鲜血了，我真的不知、不知为什么会这样，世以，我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

他只顾替自己开脱，间接承认了对我的虚情假意，如果鬼有泪，我真的很想大哭一场，想将当年错信阿信以及这六十年来恨错人的愚蠢与枉然一脑宣洩而，泪或许无用，但在绝望无助之际，它似乎成了最后的救赎，如同幼时一场哭泣后又是崭新的开始，我盼望着泪能消弥困缚我一生的执着与恩怨，可惜……我没有泪，有的只是无穷的懊悔与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