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事！我……我的脸，压，压麻了。”沉香总算推开了驾驶舱，慌忙腾地站了起来，盖弥彰般大声说。

杨戬轻笑一声，了他的，起：“走吧。”

一阵长久的沉默，久到杨戬以为沉香已经睡着的时候，沉香微不可查的声音在后再次响起：“......对不起。”

他微微抬起，神越过沉香的，望向山之外。细雪随着冬风纷纷扬扬，山峦树梢之上覆盖着厚而松的积雪，折着晦暗的天光，星，在昏暗的夜空中却显得格外明亮。

杨戬察觉到他的变化，垂眸看去，沉香哭得鼻红红的，角尤挂着泪痕，眉心在睡梦中也皱得的。无助地躲在舅舅的怀里好好哭过一场，这一刻，他终于像个十二岁少年了。

沉香睁开惺忪的睡，猛地意识到两人的境，忙坐直了。小船虽然样式华丽，但坐人的空间不多，两个不矮的大男人挤在小小的驾驶舱里实在局促了。方才和舅舅的姿势又实在过于亲昵，沉香知自己的脸一定红了，他急急捂住半边脸颊，就要站起，可惜空间太小，他手忙脚之下扑腾了半天也没能站起来，反而是在杨戬怀里蹭了一通。

杨戬宽阔的膛将熟睡的沉香护得严实，见船上的人已经被自己的到来惊动，只好轻拍了拍外甥的小脸，轻声：“沉香，醒醒，我们到了。”

杨戬轻叹一声，指尖揩去他睫上的泪，温的拇指轻轻开他锁的眉，大手随即向下，恋恋不舍地抚过这张跟妹妹有几分相像的稚脸庞。

听闻二爷门

是要把自己这个渴求已久的怀抱。

杨戬是不动声的，他用着自己的方式安着他，开解着他，没有过多言语，沉香却已然能明白舅舅的心意。沉香想，自己大概会永远记得第一次能够追上舅舅的脚步时那发自心底的激动和喜悦，他是那样自然又无可抵抗地崇拜起这个大的男人，想接近他，想成为他，神和脚步都不自觉追逐着这个男人。

“对不起什么。”

一路无言，杨戬顾及沉香情绪，脚程并不快，如此到了第二日晚上，杨戬仍是起了火守夜，让沉香休息。

抵达飞舟之时沉香睡得正香，他和杨戬一起坐在驾驶位上，靠坐在杨戬怀里，侧脸贴着杨戬的极富弹的肌，直压了个大红印。

“不和你说话......对不起。”杨戬手上动作一顿，接着就听到他的小外甥略微带着哽咽，却竭力不想让他察觉的语气，“我只是在难过......对不起。”

杨戬仍是没有回，直视着火光的神却微微泛起酸意。一只大手探到后拍了拍沉香的肩，带着叹息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傻孩......睡吧。”

冬天，快要过去了。

哪怕越过群山丛林，跨过江河绝壑，目之所及之，仿佛永远都会有舅舅的背影陪伴他，哪怕是在最迷茫最无助的日里，似乎只要一直看着杨戬，便能解开心结，抚平痛苦。于是他的视线止不住地追随着他的舅舅，就再也无法移开。

两人回到长安寻了杨戬藏起来的小船，没过几日便重返仙界，回到了大舟之上。

“嗯。”杨戬没有回，他拿木拨着火堆，让火燃得更旺些。

华山距离骊山算不得太远，两人此前一路走走停停，也渐渐接近长安。杨戬见沉香一觉醒来脸舒展许多，心下微松，并未说什么，只是再次运起八九玄功赶路。沉香望着他的背影微微一愣，当即明白过来，也上跟上。

杨戬凑近他耳朵，奇怪：“怎么了，是不是风太大得不舒服？舅舅看看。”

那只手的温而有力，带着抚人心的力量，一即逝。沉香有些眷恋地看着他收回侧的那只手，没再声，他把布围巾拉，盖住已然的双。

杨戬没有说话，他只是侧地反抱住沉香，一手在他后背不住安抚挲着，任沉香的泪洇了自己前大片大片的绸布。那丝绸布料又薄又，轻易就将杨戬的温传达过来，沉香哭过一场，急促的呼渐渐转弱。自华山一战后，沉香便一直封闭自己，寞然落泪，梦中更是难安，此刻发过一场，心绪渐渐平息下来，他又困又累，终于在舅舅温宽厚的怀抱中睡了过去。

“舅舅。”沉香抱膝坐在他后，盯着他宽厚可靠的背，不自觉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