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上千岁的老腰明天还爬不爬得起来，还没琢磨清楚便终于彻底失去了意识。

杨戬睁开眼，其实眼睛肿得跟核桃差不多，也不过勉强睁开一条缝而已。还没来得及平心静气地喘上两口气，若有所感地微微偏转过头，就看到他的外甥只披着一层单衣可怜兮兮地跪在床边，一声不发，却哭得两只眼眶通红，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坠。

“跪在地上做什么，过来。”杨戬叹了口气，朝沉香伸出手，只是嗓子哑得厉害，声音也只能让沉香勉强听见而已。沉香没有抬头，人却顺着杨戬的手爬上床，头埋在杨戬胸前默默流泪，不过片刻功夫，杨戬就感觉自己胸口有温热湿意晕开。

杨戬觉得自己这两天叹的气比之前两百年加起来都多，一边闭目缓解脑中眩晕，一边手在沉香后脑上不住摩挲：“舅舅都还没哭，怎么倒是你眼泪这么多？”说完自己先低低哑声笑了两下，“还记得你刚上船那会儿可是要强得紧，哭的时候都要找个角落偷偷躲起来不让人看见。现在倒好，怎么在舅舅面前跟个爱哭的小姑娘似的？”

“对不起……舅舅，别赶我走……”

“……”

“都是沉香不好，都是我的错，”沉香在他怀里哭得浑身颤抖，细碎的声音哽在喉咙里，断断续续地，“舅舅，你打我，你罚我吧，但是……不要赶我走……”

杨戬动作一顿，睁开眼望着舱顶。他眼神还是那般沉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悲悯，仍是爱怜般抚摸着他的发顶：“是我没有发现，落云虽然镇压了虺蛇千年，却也被它强大的妖力浸染侵蚀，才让你被邪魂妖魄所控，做出了……这样的事。是我疏忽了……不怪你。”

“不是的！舅舅，我，我早就对你……”沉香听他此话，却是猛地爬了起来，慌忙想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讲出口。他怕杨戬会讨厌他，会狠心把他赶下船，却更怕他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将昨夜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抹去。也许从今以后，杨戬还能若无其事地继续做他的好舅舅，可自己呢？他分明得到过，又怎么能像以前一样，把所有汹涌不堪的感情和欲望压在心底？

“可是舅舅，我，我是真的……”沉香怔怔看着他，赤红的眼眶中几乎要流下血泪般，茫然而绝望地喃喃着。

“沉香！”杨戬心中一惊，忙起身拉下他，沉香却一下子失去了全身力气一样，软软靠在杨戬胸前，小声道：“是我不该对舅舅怀着这样的心思，是我……大逆不道，舅舅，你杀了我吧……”

杨戬万万没料到他会因为自己一句话伤心至此，暗叹一句痴儿，只得道：“……舅舅说的不怪你，是不怪你折腾了舅舅一夜，还要我费心劳力地哄你。”他无奈地推开沉香的脑袋，见沉香跪在他身上，还是一幅没反应过来的呆愣模样，只好掀开被子轻笑道，“可你把舅舅身上弄成这副模样，难道想不负责就一走了之？”

莲纹铺覆的赤裸小腹之上，层层叠叠的花瓣舒展绽放着，在腹肌劲瘦流畅的线条上游走，一眼就能摄住人的眼球。沉香脸上尤有泪痕，却像被蛊惑了一般慢慢爬过去，嘴唇膜拜般轻触着被纹上金色的肌理。杨戬昨夜的感觉还没有完全褪去，身上情欲又尽皆受此物掌控，只是被这样轻轻啜吻就不由得呼吸急促起来，急忙伸手一把捂住他乱亲的嘴唇。沉香闭目吻上他的指尖，眷恋地在他掌心蹭了蹭。

“舅舅，它会消失吗？”沉香从他身下抬起头，一双纯澈无辜的眸子湿漉漉地盯着他，有些期待又忐忑地问道。

杨戬想了想：“等附着其上的妖力消退，我应该可以用法力将其逼退。”见沉香的脸色迅速变得颓败哀怨起来，才无可奈何地继续道，“前提是中断对它……精气的供给，只要我不刻意去抹除它，就可以一直存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