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你还把教廷值守的人都杀死了吗？……那更好，若省去处理他们的时间，消除灾难的术法能发动得更快一些。”

“那个魔法的代价是破坏献祭者全部魔力回路，对于我们这种术士而言，魔力回路被破坏的结果就是死……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你活了这么久觉得人间有什么好玩的，我早就……”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你留下的契约回路没有被完全破坏掉，还留了一段时间……可能是因为你比较强吧……”

“……没了……就这些了……”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恶魔不知道此时是什么样的感觉。他看着怀里嘴唇渐渐不再开合的少女，漂亮稚气的脸蛋和缺乏血色的唇，突然觉得她好像没怎么长大，和三年，不……将近四年前，他在深渊里捡到她时一样，一样的白裙沾血，一样的气息虚弱。

然后他意识到，没长大的并不是少女的年龄，而是她身上的什么其它东西。

有某个部分，从少女坠入深渊的那一刻开始，就停止生长……或者说，就死去了。

不，甚至可能在更早之前，当她第一次看到与她的信念相悖的事物的时候。

第一次感到绝望的时候。

而现在，轮到他来品味有记忆以来的第一次绝望感了。

手指，脸颊，他怀里的女孩在一点点变凉，无论他如何给她输送魔力或者试图建立契约都无法挽回。就算是恶魔，想要把已成为强大魔法祭品的生命收回来也是极困难的事情，即使能平安回到深渊里去，也……

抱着少女在天与地之间疾驰，明明风声猎猎，恶魔却觉得一切都很安静。太过安静了。

“和我说话，小叶莎。”穿过夏夜的长风，他对怀里的少女喃喃低语，“……和我说话。”

“告诉我，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不是如果我没自己出来，你就打算把我一直扔在那个地下室里？”

“如果不是为了补充魔力……你刚才为什么要和我做？”

他的手臂越来越紧，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天与地之间，只留下风的声音。

而她什么都没有说。

……………………

不能告诉他。

“……不……不要！！”

十七岁的叶塞尼亚尖叫着惊醒。梦里是被推下深渊那天的场景，混乱，鲜血，背后的偷袭，一直当作父母般信任的教士竟欲置她于死地，亲情，信仰，坠入深渊的那个夜晚，破碎掉的东西太多了。

“小叶莎哭得很厉害呢？”

熟悉的低沉而戏谑的声音，温暖的大手贴上她的脸颊。几条触手随之攀卷上来，在她赤裸的皮肤上留下爱欲的痕迹。

“……”触觉让少女回过神来，努力平复着心跳，感受着自己所在的地方。

这里是深渊。一点血，一点煤炭，一点安静地燃烧的味道。

这里有黑暗，有恶魔，有崭新的暴烈的情欲，没有教廷，没有背叛，没有信仰或情感的破灭。

“梦到讨厌的东西了？”

她不理他，只是低下头，试图拿开在她的乳房上打转的触手。这不太容易，她只有两只手，但亲近她肌肤的触手有很多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