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喝多了酒，脑稍微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窝在哥哥怀里哭，妆也了，红和粉底蹭了他一衬衫。其实酒醒后我就没哭太久，只是这样总让人想起小时候，就忍不住装得委屈些向启讨更多好。只是还是不大一样，我的鼻尖蹭着启的衬衫扣，想，若有若无的佛手柑味，从前是没有的。

晚上我去我哥别墅，没敲门，因为有钥匙。

钥匙是好些年前就好的，嫂去世那段时间我哥失眠严重，临到白天脾气也不好，神状态很差。那会儿是2015年，我已经回京海了，小龙哥和小虎哥实在没办法，只好把我哥给我，说他至少能听我的话。

03

我在情上好像总是模棱两可。初一的时候第一次来月事，启愣是把这周在鱼摊上赚来的钱变成了一块缀着草莓的小糕，说要祝贺我变成大姑娘了。其实糕的工很廉价，上面裹着的油好腻人，可我却还是把边边角角都吃了个净，过多的糖分堆积在嘴里时就变成了星的苦味，掺杂着些说不清不明的东西。那夜里我失眠，我发现我已经过了可以钻大哥被窝的年纪，只好手掌抵上膛，我摸到里面韧的动，又攀升起某粘稠而漉的，那觉挤压着心脏时难以抑制地升腾无际的空，令我在意识到时不住汗倒竖。

我说得笃定，听上去能说服人。我想我起初是真的有喜安欣，他人实在太好，从前我在旧厂街习惯了看那些数不尽的冷，冷不丁在那天被一个素未谋面的警官当“人”对待，个中滋味肯定是不同寻常的，于是那次我哥问我，我便这样答了。可后来我也开始慢慢分辨不清，分辨不清我是否真的对安警官心怀慕，亦或只是激他慷慨的帮助？

启确实多少能听去些我说话，至少我卧在他膝盖上跟他商量的结果还不错，他肯吃药了。我给他开了些药，他就着喝，半夜眉锁，在梦里打寒战，我摸他睡衣，腻细致的面料已经被

我敲键盘的手不动了，安欣看了看我，没多问，拿着单去药局取药。

在意识到这件事后我并没有如释重负，相反，我到久违的脊背发寒，一如第一次来月事那晚。我回到故居看着嫂和二哥的牌位，看着父母的牌位，想香，火机打了几次才蹦火，鞠躬时又把香信折了。屋里只有我一个人，静得奇，我一气，只想甩自己一掌，说启兰你真不是东西。

隔天启叫我跟他一起去拜佛，同行的还有晓晨和瑶瑶——跟我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侄和侄女。我哥向佛像叩，我也下意识双手合十，心里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该祈愿还是该忏悔，于是我悄悄发誓说，我和启之间不会有下一次了，要是兄妹不这事该有个报应的源，那就报应在我上好了。

记得那年除夕吗，你看守所那次，安欣把自己那份饺给我们吃，那次开始我就喜他了。

接下来的一周我都试图让自己忙碌起来，了好些其他医生的手术，白天困得能在医生办公室里睡着。

后来，我跟启，我的亲哥哥上了床，那之后才慢慢琢磨一些事——我并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才去激安欣，原来那时我发自内心的欣喜是因为我确信大哥能在除夕吃上腾腾的饺、听上晚的小品相声。

安欣来的时候动静轻，但我神经绷得太，还是醒了。他是来开药的，治疗右手神经的方药，要医嘱才能开，我边用电脑下医嘱边听他说话，他说启昨天来跟他吃了饭，我嗯了一声，手指敲了几下键盘，又听他说：“你哥哥说，要是我今天来取药呢，就拜托我转告你一声，说他想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