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袋里的饼掏来放在桌上，桌边的窗帘被风微微动，她走过去掀开一角看着外面，车窗降下，他和司机聊着什么。

今晚过后刚好是初一。

没有回应，只剩夜晚城市的喧嚣声。

季曦摸着袋里的饼，纠结怎么送去。手心开始冒汗，侧目瞥见他搭在大上的左手，甚至都想。

“我陪你去，上车。”季昭沉着脸，他偏要反其而行之。

他突然攥她的手腕，把她扯到怀里。她站不稳，寻求支撑抱住了他，袋里的饼随之掉落不少。

只见黑夜里，山坡上的寒禅寺灯火未灭，庙廓参天古木环抱中，佛灯光辉摇曳，里面隐约传来的梵音衬得这里更加清幽寂静。

季昭取下车后备箱的行李包，单肩背着走向她。

说完，他把被她拽着的衣角走，苦笑着接了一句：“你很喜扔我给你的东西？以前是项链，现在是领带，说不定你把你自己送的佛珠也扔了。”

“今晚，你必须找到佛珠。否则，你用你的偿还。”

她知他不会这么简单放过她，之所以答应去找，是希望他心情好。

季曦回到家中，时钟转至八时一刻，小北手里抓着陈雨留给她的小字典，在床上酣睡着。

季昭搂她的肩，带她目送车远去，伏在她耳边，若有若无的酒气钻她鼻尖。

车窗上，那一阵黑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镀上一层朦胧的光。

季曦挪着小步走向他，看清他红红的睛，停下靠近的脚步。

他突然撩起袖，握着左手手腕，习惯的动作让他一怔，顿了片刻，双手揣大衣袋里。

今天的解释等于白讲，她也不想再白费，心堵着一团气。反正寺庙这个也关门了，就当坐车散心，把他当成空气。

“那我再去酒馆找找领带吧。”

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从桌上的饼里挑一袋她觉得最甜最好吃的放袋，希望真的像小北说的那样，甜能让他心情好吧。

四目相对，过往的记忆如同黑白电影一帧一帧在两人之间循环播放，沉默暗藏着彼此的情愫。

终究有一方先妥协。

车停下，季曦打开车门，一时呆在原地。

不见外面的风景，只有星般划过的光。

只是，窗外的灯光渐行渐远，空余一片黑暗。而且路是崎岖的，更像是山路。

“你...”她看见他带着背包，心里不安骤生，想坐车回去。

“但我家里还有个小孩在等我，我回去哄她睡觉再跟你走，行吗？”

“怎么，你第一次来？不知这个寺庙每月初一和十五前晚开放？”

九年，都躲不住，更别提躲一辈。

“季小，我的领带在酒馆走廊的垃圾桶里，很脏，找它毫无意义，所以你知我们现在要去哪里了吧。”

明明安弟弟或者抱抱他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现在他们之间变成了怎样的畸形关系让她只能躲着他。

坐在车后座上，两人沉默不语。

季曦觉不对劲，心思回拢。

没人理她，她拽了拽他的衣角，等他的回答。

“不是去酒馆吗？这条路不对，我们要去哪里？”

季曦愣了愣，这里静得可怕，没有香客，不像是完全开放的样。

她不知该怎么面对他，刚才看到他红透的角，她想靠近他却又不敢。

他背靠车座打量着她，她不得不停下袋里的小动作，偏看向车窗。

当然，找到最好。

.”

“你原来的家里也有个等你的小孩。”他极力压制着声音的颤抖，内心嘶吼着这份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