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我想，他的心也在滴血——就像我的一样。

但是我还是在他心上又狠狠插上一刀——

“你知道吗？”我说，“我当初就是故意讨好你，故意让你同情我，这样我好来北京。”

“你说在娟姨家我能得到什么？但是在这就不一样了。”我冷哼一声，“一个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北京户口、好的教育资源，对了，还有钱，在这里，我想花多少钱就花多少钱。”

“没错，”我点点头，“当初我打算就是大学毕业，等我有能力了，我就脱离这个家。”

“远离你们！远离曾经抛弃过我的你们！”

“但现在，”我顿了下——我肩膀的骨头要被陈瑀捏碎。

“但现在，我不需要等到大学毕业了。”我说道，“我已经有脱离这个家的能力了。我、我攒了一笔钱，足够我这几年生活了。”

陈瑀的手松开了我。

他的眼里噙着泪。

是很痛的那种泪。

“你认真的吗？”他说，“你告诉我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我道。

他的痛泪“唰”地一下流下来。

“我不相信！”他说。

“一定是出什么事了。昨天你还好好的……”他问道，“告诉我，昨天发生了什么？”

“没有什么。我只是用昨天一天想通了。”

“陈瑀，”我直视他的眼睛，“你别再自欺欺人了。”

“为什么？”他问，“为什么你要这么对待我？”

突然，我被他按到了床上，他雄性的气息紧紧围绕着我。

带着愤怒、带着痛苦。

仿佛有摧毁一切的力量。

“告诉我为什么！”他狠狠地按住我的身体，那一刻，我觉得他可以把我推下地狱里。

“没、有、为、什、么。”我一字一句地告诉他。

他陡然松了力气，眼泪像是憋了很久，终于得到释放一样，哗哗下流。

“好。”他说，“那你走吧。”

得到了他的允许，我是该感到轻松。可身体怎么这么沉重？每挪动一点都像是在顶着千斤顶。

我还没完全离开床，他就又拉住了我的胳膊。动作很急、很快、却很温柔。

“别走。”他几乎是在恳求我。

我试图甩开他的胳膊，察觉到我的挣脱，他慌忙抱住了我。

多么温暖而又熟悉的拥抱。

以后还能抱到吗？

这是最后一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