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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尽力了(2/2)

“我怎么这么不信呢?”我说,“你听听你的声音都成什么样了。”

陈瑀长吁了一气,“我跟他说,下周我会陪他打,一定。”

陈瑀以前跟我讲过,在他上小学、初中的时候,只要陈东升不忙,他都会陪陈瑀打篮球。

我赶说:“确实是不合适!你没错!哥!”

“他笑笑。问我愿不愿意和他再打场篮球。”

今天是周三,还没到周六。

“但那天就那么巧,学校有事,我就回学校了。”他低下,用手搓了搓脸,“我走的时候老陈送我到家门,我跟他说……”

一位医生摘下罩,对我们

“在。”他清咳一声,又说了句,“在。”

“我睡醒了哥,现在很神。”我对他说,“不如你睡会吧,睡不着也行,就闭目养神就行。然后我来盯着。好吗?”

“老陈给我斟茶,对我说他现在老了,今天家里的担需要我扛起来,让我照顾好妈还有你。”

“会啊。”我伸手,摸了摸他的,手里传来剌剌的觉。

“哥……”靠在他的,我到心安;可是这如死一般的寂静又让我不安……我想和陈瑀说说话,虽然此刻的他可能并不愿意谈。

我只好轻轻地把靠在他的肩膀上——他那静止不动的终于有了变化,他起腰,又微微驼着背,这样我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就很合适、很舒服了。

我乖乖地坐到他旁边,我想让他把靠在我上——可是不行,我们的型差距太大。

“哥,”我起,“你一晚上没睡吗?”

终于!不能不能睡着,至少是能闭目养神了!

他的声音更加沙哑,嗓里像是装满了煤渣。

陪我坐会。”

我想到了我爸妈、想到了五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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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肌梗,医生评估了陈东升的状态,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

陈瑀还睁着睛,下一圈乌黑。

他终于松了,我忍不住嘴角上扬,又觉得不太合适,笑容又僵在了那里。

“会有希望吗?”他问。

“好。”

“我们尽力了。”

陈瑀自嘲地笑笑,过了很久才说:“我没和他一起打。”

我抿了嘴,生怕心蹦来。

我突然觉得陈瑀在变小,变成了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我叹了气,看了手机:现在才六

“老陈那天看着就不太对劲,好像是公司的事情,让他烦人的。”

于是我在心里默默给他讲白雪公主的故事,然后手一下一下抚摸的手背。他的睫慢慢停止颤动,眉也被抚平。

“我就跟他说啊,我说你还宝刀未老呢。”

还好他没有在意这些小小细节,真的听话地闭上了。但他的长睫在极速颤抖着——仅仅只是闭上,就这么不踏实。

“睡不着,”他说,“也不敢睡。”

“我当时想了想也是,就答应了他。”

“你知吗?”他说,“上周六日我回了趟家。”

陈瑀接着:“但是老陈说,他好久没和我一起玩玩啦。很想试试,就打半个小时,不碍事。”

希望来不来,天都会照常亮。当第一缕光洒下一片光辉时,楼里开始有动静。我迷迷糊糊睁开,发现我枕在陈瑀的大上,躺在长椅上。

他那清澈而又懵懂还带着期待的神看向我,好像我这里有他想要的玻璃彩糖。

“总归是有希望的吧?”良久,我才冒这样一句话。

可就在这个时候,面前ICU的门开了。医生和护士走来的脚步声“蹭蹭蹭”,就像贴在耳边发的一样。

“陈东升家属在吗?”

但总归是不合适的。

我张了张,不知说什么。

“我们就在咱家客厅里喝茶,就是那个老曼峨苦茶,你觉得好苦的那个。”

“好不好?”我又问了一句,语气里带着祈求、也带着敦促。

“眯了会。”他说。

“我跟他说,打篮球是个剧烈的运动,不适合他。”

他没有睡吗?

想到了那时候前一秒我们还开开心心地准备过年,后一秒我就来到了停尸间……

“然后呢?”我抬起,问。

是不是变故永远来的那么突然?没吃上的年夜饭、没打的一场球……接下来还会有什么?

陈瑀“唰”地一下就睁开了,又“蹭”地一下坐起。

我突然想给他唱摇篮曲、或者讲个童话故事——像他之前哄我睡觉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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