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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9月30日,周二,下午四点,我登上了去北京的飞机。两个小时后就可以落地、一个小时坐地铁回家,大约七点的时候我就能见到陈瑀!
兴奋感盖过了失重感,连坐飞机我都不觉得恐怖了。看着眼前的高楼逐渐变小,最终闯到了云的海洋,白云滚滚,太阳的金光又把一切浪花抚平,只是一片金色的、平静的海面。
太阳落山,月亮爬了上来,飞机也要落地了。北京的高楼大厦、万家灯火,甚至于川流不息的车流映入眼帘,我的眼睛已经有点微湿。当飞机“咣”的一声与地面相接,我的心也“咣”的一声猛烈跳动。
我回家了。
那个曾经令人生畏的、人挤人的陌生大城市,成了我有所依恋的家。
我知道,有一盏灯是为我而亮的。
地铁拥挤。排了两趟车的队才将将挤了上去。大家都拿着行李箱,看来都准备回家过节了。我想陈瑀回家的地铁也是这么挤吧?他今天只有上午一节课,下课了就会回家。这样没有空隙的拥挤,甚至能感觉到旁人的呼吸,陈瑀也刚刚经历过的吧?还是说陈东升会接他?
脑洞不停,满脑子想的都是他。甚至在想他会不会恰好也在这个车厢、也在我这个位置上待过……
到站了。
拖着我超大号的行李箱走回家,街边的房子都亮着灯,我满心欢喜地快步赶路,却发现,家里的灯是灭的。从外面看,漆黑一片,寻不到一点光亮。
陈瑀不在家吗?他们都去哪了?出去吃饭了吗?
我边往前走着,边拿出手机给陈瑀打电话。
忙音、忙音、还是忙音!他怎么不接电话?!
拿出钥匙打开门,摸索到了客厅的灯,一打开有些晃眼,眼前的一切都没有变——
同样的棕皮沙发、同样的木头茶几、茶几上摆的茶具也和走前一样……神龛、那个神龛也一样,幽幽地正在看着我。
只是不知道为何,却觉得现在这个家如此陌生。
“哥,你去哪啦?看到消息给我回电话哦!”我尽量稳着声音,给陈瑀发微信。
我边提着行李箱上楼,边继续发语音:“我到家啦!想给你个惊喜,结果家里都没有人……”
“你去哪啦?”
完蛋,已经有哭腔了。
据说绝大部分人在傍晚的时候一觉醒来,就会有深深的恐惧感。这是刻在我们基因里的本能反应。那是因为在远古时期,如果自己身边没有同伴而天又要黑掉,那么自己的处境是很危险的。
那我是怎么一回事呢?刻在我基因里的本能是因为什么?为什么我一旦联系不上陈瑀、一旦找不到他、一旦没有他的消息,就会这样的难受?
心悸、恐惧、仿佛要溺毙于深海中的绝望……
一路拖着行李箱走上来,把沿途的灯都开了一遍。打开自己的房门、打开房间的灯、打开不知道关了多久的窗子……
我就站在窗边,突然有种很强的念头……这大概是我看了太多烂俗电影的缘故——
我想对着窗外喊陈瑀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喊,泪流满面的,结局只有两个——一个是陈瑀出现在了楼下,另一个就是天亮了,我不再喊了。
我正思索着自己侵入性念头的可行性,手机传来了声音。
叮铃叮铃好几声。
那是微信提示音。
但不是陈瑀发的。
“这是我的书法作业,麻烦你点评。”
还有一张很工整有力的“横竖撇捺”毛笔字。
慌乱的心没有停止,但那侵入性的滑稽念头倒是跑了。
“好的,我会好好点评的。”
对方也秒回:“嗯。”
“你的作业呢?”
我下意识舔了舔嘴唇,有些心虚。
其实还没做。
前几天光顾着要和陈瑀见面的兴奋,完全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了。
“明天发给你。”随口扯了一个诺言。
反正陈瑀会帮我的对吧?他的字写的极好,也不亚于苏枫晚。
“好。”他继续回道,“等你写完、然后我们互相点评完后,我就发老师邮箱里了。”
“嗯。”
原以为话到这里就结束了,谁知道他冷不丁来了个“国庆快乐。”
我怔了下,他怎么又突然这么友善了?
无妨,我也飞快地打下“国庆快……”几个字,还没打完,屏幕一闪,陈瑀给我回电话了!
直到这时,我慌乱的心才不乱跑了,稳了下来——
“哥!!你干什么去了!!我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学校有点事。”那边答道。
“你现在在家?”他继续说道。
“是呀,我已经到家了。但是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今天有应酬。估计要很晚很晚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