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嘴,下意识就要回绝。过去她说了太多“不行”,尤其是对自己。
他千言万语,只能汇成一句话:“!”
“妈……为什么要这样?”他仍沉浸在惊愕中。他不知这一切,
三时她已经很少过来住,因为老妈的家离学校更近。
“我是说真的,”他的神情很认真,“你来写剧本,我制作人,到时候让KK她的乐队来唱ED。咱们主打的就是一个
联手,绝对震撼整个游戏行业。”
“不需要理由吧,”她说,“她一生都在怕,怕异类,怕被抛弃,所以将那份恐惧投
到我的
上。她要确保我的人生不会走错。”
“不用着急回答,”他看她的犹豫,“有的是时间,你可以好好考虑。”
她看他一,仿佛他问了个很蠢的问题:“这年
本来就没什么人看小说,而且……有人说我写的东西太伤心了,不大想读,也不大好卖。可能还是我不行吧。”
“二那会儿,我想转艺术生读编导来着,”她
搓着自己的双颊,“妈不让,跟我的班主任一起劝我,说好好读书才是
路。”
“总之她阻拦也没有用,”她顿了顿,“后面我还是一直在写。大学运气好,卖去一本小说的版权,所以买了房,之后就不怎么行了。”
原以为就可以这样闭活下去,如果她没有翻到那封信,那封被母亲藏在
屉
的回信。抬
是她的名字,落款是比赛主办方,中间是她原本可以拥有的另一
人生际遇。纸张的边缘无比锋利,割开那个混沌的夏日午后,也割开她
枯的心房。心血汹涌而
,如泪如雨,下在往后她的所有日
。
于是她非常喜《蝴蝶效应》的那个结尾:拥有穿梭时间能力的男人最后回到母亲的
,用脐带吊死了那个无知幸福的婴儿。那个尚是婴儿的他自己。
“我参加了那个比赛,”她的语速急促起来,“然后就是等待,等了很久很久,没有任何消息。”
时间还长。”他坐在她旁。
一颗心终于死掉,她坐在教室最后排,印得密密麻麻的卷
或打瞌睡。在湛蓝
的十七岁夜空,心的灰烬翻飞如雪。后来怎么样了呢,夏天一如既往地到来,她考学,填上志愿,但并不期盼远方。
“怎么回事呢?”
“啊?”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错,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她给自己鼓劲,用力把话推。
他想了想,说:“不如跟我一起游戏吧。”
“没钱也是一个方面,”她说,“那时咱家什么状况你也知。”
“但我也已经没办法想象,如果去了会是什么样,”她倦怠地笑笑,“万一最后没拿奖呢?再说拿奖上了大学又怎样呢?大概依然会发病。”
男人得病,女人改嫁。所以她很快认清自己是异想天开,是母亲嘴里的“心比天,命比纸薄”。但她也听说,参加某个全国作文大赛若是得奖,能拿到很好的大学的自主招生名额。
其实那些事情真的已经过去太久。她曾经反复咀嚼往事的须,以至于最后,就连痛苦都失去任何滋味。
总之她不敢想,已是弓之弩,不如就当那封邀请函不存在,之后可能光明的未来也不存在。反正在千万
可能
之中,也蛰伏着千万
悲剧。上天多么仁慈,知
人承受不起太多可能
,所以令人只能在那条唯一的单行
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