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直接说吧，最近我已经入不敷出，渊儿要上新的学校，学费，课本费，杂物费，各种钱实在太多了。我们没有户口，他只能上这种学费高的私立学校，分不出更多的钱来寄养他。”

夜弦坦白了一切，夫妻俩相视沉默，都是可怜人，从穷人身上能赚到几个钱呢？这个单身母亲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

“我们明白，大家都相处这么久了也不是只为了那份寄养费，我和我的丈夫都很喜欢你和渊儿，要是你哪天不方便打个电话给我们，我们愿意帮忙的，不收寄养费。”

这家人的格局比夜弦想象中要高，在结束利益交易之后他们竟然还念着感情和信任，虽然在夜弦眼中这也不过一种延续利益收取的方式，但她接受了。

“嗯，我会的，谢谢你们。”

以前的夜弦说不就是不，她不理解社会上的各种纽带关系和人际交往，她甚至讨厌这些所谓的人情世故，但在被现实蹂躏的每一秒，她都被动改变了。

在两个家族里的历练，让夜弦真正学会了上位者的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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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龙渊吃饱了就睡，就窝在夜弦的怀里含着手指睡得正香。

漆黑的夜里，传来了蛐蛐的叫声，虽是初春，但这几天的天气格外好，温度一高几只蛐蛐也叫唤起来。

厉至尧端着刚泡好的茶过来，以前的他喝的是最顶级的雨前龙井，现在的他只能喝这种几毛钱一斤的茶叶沫。

“喝茶吗？润润嗓。”

这样的长辈端茶过来，夜弦有些受宠若惊，不过都是底层人，哪还会在乎这些无用的架子。

“谢谢。”

夜弦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倒也觉得香，厉至尧提着凳子陪着夜弦一同坐在了院子里赏月。

每个月的十五，月亮都是最圆的。

“今天月亮很圆，也没有乌云很皎洁。”

“嗯，确实。”

“我记得你说过你来自于英国伦敦。”

“对。”

“结婚了吗？”

外国人的婚姻观念和国内不同，很多人甚至都生了四五个孩子还没结婚，没有父亲在国外甚至很常见，厉至尧猜测着眼前这个单亲妈妈也是这样。

“结了。”

“这样啊，虽然有些冒昧，但我一直蛮好奇你的丈夫是不管你们母子吗？还是说他已经…………”

夜弦看着厉至尧的眼睛，那眉眼间的迷人气质实在难以忽略，他那傻儿子完美继承了他的气质，夜弦甚至可以想象到这个中年男人曾经的意气风发英俊潇洒。

“你想听真话吗？”

厉至尧一愣，都不知道夜弦的意思，她眨了眨眼低头抱紧怀里的儿子轻声道：“我和你说过吗，我曾经是一个雇佣兵。”

“嗯，我记得。”

深夜寒凉，怀里的小男孩儿被一阵晚风吹得往母亲怀里深处钻，湛蓝色的眼瞳全是他，夜弦继续讲述她的故事。

“我的丈夫，是一个军火商。”

厉至尧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能理解夜弦的职业，她脸上的烧伤，还有她超高的格斗技巧，都表明她不是一个普通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