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碧荷抬手躲开了。

“我自己去。”妈妈似乎是打定了主意，母女俩在街角拉扯了起来，“碧荷你不用去，就在这里等我，很快的。”

妈妈说过的，可是她却忘记了。

提着盒，下了楼。

妈妈抬起来看了看她，嘴动了动，言又止。

任由母亲拉走了自己手里的礼品盒，碧荷站在原地，看着妈妈的影消失在了路。她站在原地，站在这大的牌坊下面，又低看着地砖隙之间的灰尘。

求人这丢脸的事，她也想躲，可是躲不了。

妈妈停住了脚。

“我要一起去。”碧荷躲着手，也很持。

不如一起。

“碧荷你就在这里等我。”妈妈伸手过来去拿她手里的八宝粥和酒，“我自己去就行了。”

“我来提。”

去表姨婆家的礼已经准备好。一盒银鹭八宝粥，两瓶酒，爸妈刚刚商量着说路上再去买果。碧荷开门去提起了礼盒，“我一起去。”

爸爸的刚受了伤，打着石膏，不方便门。妈妈刚刚说她一个人去找表姨婆。她怎么忍心妈妈一个人去面对这些？

妈妈说，“陈谦才刚走了没两个月。你不能别人屋，老年人讲究这些，会怕的。”

爸爸在外面商量给表姨婆提什么去。碧荷靠在床，面无表情。她觉得很累，又觉得自己少女时期的聪慧早已经丢失，如今已经什么事情都理不了。社会上的事情太复杂了，不是学校简单的数学题，不是一加一一定等于二，不是重力加速度一定等于9.8m/(s^2)。在学校所有的题目都有唯一的标准答案，了社会，和人打充满了利益冲突和缠，她永远搞不明白要怎么去理。

母女俩拉扯了几秒。

原来是这样。寡妇不登别家门。

去姨婆家的路上就有一家果摊，碧荷看着妈妈挑了几斤苹果几斤香蕉，她拿手机付了钱。提着礼母女俩走过果摊，又走了一条街，前方就是表姨婆家的楼面了。

“碧荷你别去。”妈妈还是很持。伸手要拿碧荷手里的礼盒，碧荷却一直不放手。母亲忍了忍，终于叹了一气。低着，妈妈没有看她的脸，“你表姨婆胆小——人又封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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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这些事都是陈谦去。吃饭她就负责吃，不去吃饭她就在家里等喝的一酒气的他回来，她什么都不用。

如坠寒窟。

她寡妇两个月了，有生活和情上的困难，却没想到除了没了陈谦，还有这样的情形在等着她。就像是坠落在了冰窟，就像是坠落在了寒窖。碧荷站在原地，冰冷的空气却在这三伏天里密密麻麻的刺向了她，让她全冰凉，无法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