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起刀落，恰好就削掉了那公上三分之一大小的冠，那公这一下真给闹醒了，那疼得当时就要炸了。查文斌顺势把那公往院里一丢，那公就跟解放了似得，好不容易逃脱了敌人的掌，顿时四下到窜了起来。

那越是疼就跑得越是快，跑得越是快，它上的冠血就是多。

他轻声对那棺材说：“除了我，谁都没有资格看到现在的你，包括它们……”

“领魂来领魂，你带亡人去归西。

士们和差之间是没有的，说白了，差是看不起士的，士们往往得靠差帮忙。什么叫法事？人死了之后，士们嗯嗯啊啊的手持桃木

伴随着它那一俊俏的，地上的血被撒的斑斑，顺着大门的台阶一直冲着院门去。

西天以上成佛，永保家门代代吉。”

“真……”他的声音已经开始沙哑，缓缓地在朦胧的视线里，那棺材的正面有一扇天窗，就是一层透明的玻璃，刚好对着小白的脸。几叠厚厚的黄纸被他轻轻的移动，大小跟那天窗差不多，完全遮住的时候取了怀里的那一把天蓬戒尺压了上去，纵使再大的风也不开了。

说罢，他脚边有一个竹篓，篓里有一只芦大公，这会儿正在瞌睡呢，被查文斌一把掏了来。

公血能让鬼魂害怕，却不能伤害差，反倒是鬼魂一来看到满地的血会吓得打哆嗦，才行呢，就立刻被吃了一个下威，这就更加映衬了差们搞大威武的形象不是？所以去看中国的风俗文化是很有意思的，哪怕是宗教或者是民间传统，无不到透着这富有心思的小细节。

“吱嘎”，大门被打开了，门梁上垂直三黑乎乎的符纸。午夜的上海是个灯火通明的开始，而袁家的院里确是死一般的寂静。

这就是给差最的礼遇，相当于现在的铺红毯。公血本是辟邪之，司里的东西见了它都要害怕，孤魂野鬼的克星之一，据说间的东西怕它是因为公一打鸣就要天亮了，天亮了就不属于它们的世界了，所以公也是的代表。

拎着那锣，“铛”得一下敲了下去，又是一嗓吼：

到了，该上路了，就像火车站里站台上的送行，每俩车都有它既定的路线和轨，上面的乘客也早就买好了人生终的那一张站票。

可是差不同，说的玄乎一，差就是公务员，人是有编制的，吃的是皇粮。它们不是鬼魂，它们其实是低级的神仙，跟过去的上海滩巡捕房似得。这些东西，腰里有家伙，手上有权利，死了的人你前是什么的，到了它们跟前统统都是阶下囚。

“哗啦”一下，查文斌抓了一把纸钱猛地向着天空撒去，顿时，这些纸钱便化作了落叶一般洋洋洒洒的飘落各。现在的查文斌就像是一只被淋了雨的丧家犬，他夹着尾在这屋檐下瑟瑟发抖，突然他的中光一闪，嗷得撩起一嗓就吼：“离开旧房住新房，亡人辞世奔西方；天有玉地有梁，生安亡稳世世昌；早登极乐修正果，殓后代大吉祥。”他手中有一个小锣，跟一般吃饭盛菜的盘差不多，铜的，一上面打个孔，还有个红丝带系着。

轻轻看了一棺材里的那个人，一脸的红，跟喝多了酒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