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一派的法是比较讲究场面的，查文斌前这令旗、令牌、大印、戒尺、宝剑一样不少，围着那钭妃的边有一圈蜡烛着，这也是屋里此刻唯一的光。钭妃脚上那位置有一面镜，就是女孩家梳妆用的圆镜，不过是背对着人的。那蜡烛一一闪的，火苗普遍都不大，跟小绿豆似得，查文斌说气太盛了就连火都不会旺盛，这个法也是最简单的检验凶吉的办法。以前的时候外，经商或者求学，难免会找不到投宿的地方，找到一间空宅或是破庙就去凑合一晚上，有经验的人就会选择在屋内正中的地方了一蜡烛，若是蜡烛的火烧得旺，火苗黄中带红，那就说明这个地方可以住；或是火苗偏小，黄中带绿，还一闪一闪的，那就对着四面各作揖，说一句打扰了，一定得低弯腰的背对着门退去。这样的屋是不能住人的，因为气太重，多半是有脏东西在那儿。

这一声喊得那是中气十足，和外面的雷鸣有一拼，若我和他不熟，我定会认为这是个神在故玄虚罢了，他一手提着剑，一手拿着铃直扑这屋的左侧，那里原本是个厨房，和这间屋之间有门帘相隔。

我寻思着这是不是查文斌的威力开始现了啊，原谅我当时用这样的词汇，因为在这时候我还是愿意他是老大的。大概过了一烟的功夫吧，查文斌停了下来，他走到那块布的跟前一掀开，那碗里现了神奇的一幕。

我发誓，从到脚，没有人去动过那个碗，那个碗里的米原先是我倒的，真好一碗，米更好和碗齐平。而现在那米由原本的平面变成了斜面，一一低，斜面的那一侧还现了一个圆坑，得有指甲盖那么大，圆得规则还呈漩涡转，很是工整，查文斌一下就了宝剑大喝了一声：“哪里逃！”

是不见兔不撒鹰的主。查文斌每逢法前，都要上香三，这是习惯也是一尊重。那青烟袅袅，屋外电闪雷鸣，我瞅着墙上挂着的三位故人，心里那个发劲就别提了。

查文斌的手里有一块布，还有一只碗，碗里装的是一碗生米，他拿布盖着碗然后就绕着钭妃开始转圈，一边转嘴里一边念经，那经文我可就听不懂了，叽里咕噜的，既不是方言也不是普通话，节奏有像唱戏，但又没那么调。这就是士相传的咒了，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咒，咒是没有文字记录的，甚至连士自己都不知这咒是什么意思，反正你照着念就行。每一代的师傅都会先从念咒起教徒弟，这个过程很漫长，像查文斌念了足足有八年才学会了肃风传授的所有咒，每一咒用在什么场合，什么情况，什么时间都有严格的规定，师傅会对学生行查，一直到一字不差才算是通过。这传授的法则也有个弊端，那就是有好些咒早就已经失传了，天正还算是全的，但比起凌正那一代，这些咒也起码已经消失了一半。

我也跟着过去，查文斌拿着铃铛在厨房里晃动了一下，“叮”得清脆一声，他竖起

咒念的有没有用，你看反应就知了，查文斌在念咒的时候，那蜡烛的火苗就“蹭蹭”得往上攀，这可不是说瞎话，就能清晰看见，随着他咒语的节奏，那些火苗就跟有灵似得，也会随着起伏，但火势比起之前已经是大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