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醒川抬起：“我知。”

车上人越来越少，最后整节车厢只剩他们两个。调度员巡逻到这儿，一暼见他手里拿的东西，用手里的板敲了敲扶手：“车里不准烟。”

“你别说话了，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住。

厉醒川目光未动，左手将他的右手拉过来，平放在膝盖上一个关节一个关节地摁。

有儿言又止的意思。

打瞌睡的突然惊醒，噌一下抬起从他们中间往外蹿：“让让，让让！”

凌意本也不用问他怎么会学会烟，心里什么都明白。

还好，门终归是关上了。

站着的材大，光被挡得净净。凌意垂下眸，看见西袋里烟盒的形状，脸上火火的。

西包裹的两条随意地屈着。他把烟盒拿来，双手垂在间，一言不发地把玩，地上有手指转动烟盒的倒影。

看见对面女孩手上的戒指，凌意目光停留了片刻才挪开。厉醒川见他微微低下，不知想了些什么，然后又把抬起来，神情知足又宁静。

“没什么。”凌意摇了摇，细的发丝轻轻过额面。然后他站起，说：“走吧，我们已经坐错太多站了。”

两人闪电般分开。

凌意：“喔。”

凌意继续往下沉，闷了半晌，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就嗯了一声。

凌意极少这么生气。

厉醒川举双手投降。

“好啊，你戒烟，我画画。”凌意笑起来，“等你戒烟成功那天没准儿我的病也好了，能奖励你一幅肖像画。”

调度员又用目光警告了他一次，然后才走开。

“……”

“到下一站——”

厉醒川：“坐。”

凌意轻不可闻地叹了气，但边的人还是听见了。转动烟盒的手慢慢顿住，厉醒川问：“我烟让你很反？”

安静没多久，传来低沉的嗓音：“凌意。”

厉醒川无声地笑了。

从前他也没什么话，但像这样完全的安静下来，凌意忽然觉得不习惯。

厉醒川真的就不说话了。

有意轻描淡写。

“在想什么？”

凌意扭过，看着他。

跑车厢那人猛地回过味儿来，在车门关的前一刻扭着脖瞅他们俩。总觉刚才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厉醒川低看着自己的手：“给我一些时间，我尽快戒。”

又过去两站，来几名穿校服的学生和一对情侣，叽叽喳喳地坐满一排。

厉醒川：“我们坐错方向了。”

凌意撇撇嘴：“盲人。”

他像站军姿一样站得笔直，直到几站后陆陆续续又下去不少人，面前一整排全空了，才终于结束突兀的罚站，沉默地坐到凌意边。

他烟龄五年，在云南的时候得最凶，峰时期一天一包云烟雷打不动，队不让也私下，是后来收养了小树才慢慢收敛。睡醒了，睡前也，累的时候，放松的时候也，想凌意的时候，不想凌意的时候也。时间长了，烟变成一习惯，要改也不容易。

一个站，一个坐，鞋抵着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