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儿得确实好看，来一趟也算是值了。”

一，凌意实在困了，侧在椅旁的木上，闭目微微啄。

凌意不好意思说等你，就搓了搓脸，说：“睡不着，在这儿坐坐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隐约的谈笑。

但现在不同了。年少的情经由时间酝酿，苦辣酸甜皆有，分分合合自成景。醒川的样貌，他们经历过的那些事，去过的那些地方，甚至是那几棵白玉兰树，都已经在这五年的淬炼中烙印在凌意心底。

“你在这儿什么。”厉醒川蹙眉。

路过园时，两人脚步却不约而同停下。

园影影绰绰的树影中，凌意就站在木椅前。他脸微白，眶下隐约泛着黑，昏黄的路灯下看起来有些困乏，不知已经等了多久。

捡到的贝壳放在旁边，其中一枚生命力顽，悄悄地张嘴吐泡泡，被他戳了一下，才灰土脸地闭壳。

无论从醒川那儿得到什么样的答案，他都已经从如今的生活中得到满足。相比从前，他是拥有太多太多了。醒川即便不能百分之百他，至少也过他，这是毋庸置疑的。再过不久也许他的手也能重新执笔，他能重新坐到画布前，笔蘸墨，墨绘心。

海风轻柔。

胡思想个够本后，凌意回到园坐着，被蚊叮了两，小有一。

很久没有这样放松的时候了。妈妈在疗养院有人照顾，杨斌在监狱有人看守，而他自己的也在一天天变好。此刻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怕，就只是跟时间一秒一秒地度过。

熬夜成的谢思昀到了凌晨一照样神百倍，一路上都在兴奋地说着话，直到酒店还没停下来。厉醒川走在他前面，基本不怎么搭腔。

黑夜洗净喧嚣，月尤为清透，不远的海浪声也变得眠。

去后在脚背留下白泡沫。每走一步，沙石都轻轻磨着脚心，偶尔踩到拇指大小的贝壳，他就捡起来攥在手里，一段路走下来居然积攒了五六个。

如果真有那一天，第一幅他想画醒川。不一定是正脸，也许是一只手，也许是背影。

到十一，侍应生过来问他需要什么帮助，说的是当地语言，他听得一知半解，最后摆摆手说不用了。

他也不是刻意在等，就是觉得，这次来是抱着两人最后一次来玩的心情，可今天却没跟醒川单独说上几句话，心里有些遗憾而已。

真的，他还一次也没有画过醒川。总觉得无论怎么画，那悸动没有象，也不能用彩跟线条呈现，到来还是白费功夫。

“凌意？”

“我刚才要是真摔下来，回去就拍不了戏了，经纪人非杀了我不可！”

十半左右楚然跟陆行舟尽兴而归，找了人帮程开霁把行李拎下楼，然后各自回房安顿歇息。

楼上的灯一间也没亮。

十二，酒店完全寂静下来，前台打着呵欠跟夜班同事班。

凌意还在园。

程开霁不明白，凌意是真的觉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