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听见了醒川的一声音，很熟悉。

“要钱你为什么不向我开，钱比命还重要？再让我知你为了钱不顾安全以后就不要见面了。”

“醒川……醒川你别生气，是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还敢有下次！”

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凌意仰面倒在厉醒川面前，分开那天穿着的外至今没有换，里面的纯衣领一条边。他汩汩着血，脸上写满错愕，苍白的嘴微微张着。

“凌意！”

凌意满腹心事，满腔情非得已，想让醒川重新他，这句话非说给醒川听不可。但试着动了动嘴，声带却不由得他控制，半晌一个音节也发不来。

“我不敢了，醒川我——唔——”

那一次如果真的杀了杨斌，或许他的人生并不比现在更糟。这些年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他将嘴都咬血痕，殷红的底映着杨斌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脑中所有的思绪一褪成空白，连疼痛都与分离。失去意识以前，醒川似乎想对他说什么。

“想杀我……”杨斌五脏都被他压得变形，肋骨剧痛中几乎破裂，脸上却狰狞的笑。

他看见厉醒川从未有过的急切神情，看见厉醒川冲过来将他搂到怀里，甚至看见厉醒川额间的冷汗。

“凌意！凌意你到底有没有脑，非要了事你才兴？”

砰！

“凌意！”

“凌意你快让开！”厉醒川目眦裂，抱小树后第一时间放到地上，便向二人冲过去。

地上的两个人的刹那间同时僵，既没有尖叫也没有痛呼。然后一秒一秒的，凌意睁着，仿佛还没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向后倾，接着嘭一声栽倒在地。

凌意？

穿破耳的枪声！

恍恍惚惚仿佛回到五年前那个节，醒川也曾用这急切的声音叫过自己。

这十几米的距离就像是五年那么远，每近一步厉醒川都在用力，睛死死盯着两双掰劲的手，脉搏张到急剧飙升。

“凌意！”

“……”

那个节很不同。他们第一次在被里接吻，第一次

耳边所有声音彻底消失，只剩下绝对清晰的心声，急促压抑。凌意浑抖如筛糠，双膝却死死压在杨斌上，夺枪的十指用力到发白，每个字都是从齿间迸来的：“那次我就应该杀了你……杀了你……”

他想在把人拉起的第一刻就将凌意痛骂一顿，可就在碰到凌意肩膀的前一秒，耳边忽然爆一声响——

刺骨寒风骤然静止，周围空气霎时凝固。

把小树从车里救，厉醒川抬眸见到凌意跟杨斌缠打在一起，前额猝然收，“凌意！”

这是我的事！

扑通——扑通——

但他却听不见醒川的声音。

“凌意——”

是该说什么。他昨天想了一天一夜，他跟醒川，他们得谈谈。

谁让你跟过来的？

前灰尘四溅，厉醒川心脏骤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