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杨斌早已调去临江，老家只剩凌素慧一个人，她不肯走。厉醒川再怎样冷淡，终究敌不过这样的磨泡，打车去凌意家权当借宿一晚。

“去吧去吧，我都跟我妈说了你要去。”

第20章他亲我了

不用任何人提醒，厉醒川能将那通电话的内容倒背如。多少个戍边的夜晚，万籁俱寂的旷野中，他别着枪躺在石上，一静下来想的就是那番话。

凌意打了个寒噤，声音微微发颤：“醒川，没有人我。”

凌意当时就在这样的船上采风。专业课老师包了整整一天，把学生们个个冻得鼻涕横，画倒没画什么好名堂来。傍晚时分他收拾好所有工，一脑给了同行的同学。

作者有话说：

“去找醒川！”他后退着，笑着挥手，“帮我把东西带回去！”

当时厉醒川正在凌意老家的雪场雪，跟几个朋友一起。凌意不会，自然就不，只能像这样画完画以后赶慢赶追过去。

妈妈唯一的儿，她不能没有我，我也不能没有她。你明白的对吗？”

厉醒川没理他。

“诶你去哪儿？”

“醒川，去我家住吧，我妈妈饭很好吃的。”

厉醒川躺在外侧一动也没有动。

路上经过一家超市，他让凌意在外面等着，说自己有东西要买，再来的时候背包似乎沉了些。凌意好奇：“醒川你买什么了，吗？我家有。”

要是换了别的什么人，凌意是一定不肯带来家里的。一来自惭形秽，二来抵别人的同情。可醒川是个例外，凌意得坦，又信得过醒川的人品，认定他绝不会瞧不起自己。

寂然许久，久到凌意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才听到他说：“凌意，我也是唯一的儿。”

明明是回他的家，他倒嚷看不见。厉醒川板着脸拿手机照明。

“醒川你看，这里的旅馆不净，你睡了这儿的床，上长疙瘩怎么办？”

“你住的这什么鬼地方。”厉醒川皱了皱眉，右脚踢开地上的破饮料瓶。凌意单方面勾着他的袖，“醒川你慢一，这么黑我有儿看不见。”

“醒川……”

五年前的那个大雪节气没有如今这样冷，护城河也还没结冰。新刷过松木漆的游船泊在木栈桥下，船工着乡音揽客，“上船游城，临江哪片瓦都看得见！”

到了某层，凌意跑到前面敲门，“妈！”

同学在船上咕哝：“醒川醒川，整天就知醒川。”

月光所照，皆是故乡，只是边再没有凌意。

半生父母恩，他放弃的比凌意更早，也更无法回。这一的骨血，如果不是已经到了破釜沉舟的地步，谁又肯轻易舍弃？

到了凌家所在的筒楼，条件比预想得还要差些。楼里贴满小广告，路灯亮一半熄一半，斑驳的墙黝黑油腻，台上到挂着铁丝扭成的空衣架，上面又是罩又是内，寒风里瑟瑟发抖。

在他后，厉醒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