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住，缓了好几下才定住形。她张了张，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咬住嘴，下定决心似的，朝李麒手捧的婚服伸了手。

购买那凤冠。”李麒苦笑了一下，“但是老爷价得离谱，远超那凤冠本的价值，也于我这次来上携带的全本金。我当时很沮丧，觉得这次一定是白跑一趟了。没想到……”

李麒朝女孩虔诚地鞠了一躬。

他这样说着，打开了怀中视若珍宝的手提箱。

那姑娘瞧见一箱件，霎时红了眶。她本就生得柔弱，这满泪却无法说一字的样更是凄楚可怜。李麒从箱中小心翼翼地捧喜服和霞帔，那姑娘颤抖着伸手，只碰了一下，便把手缩了回去，像是那衣服人似的，中却落下大颗大颗透明的泪来。

“穿上吧。”李麒低下了，泪实实在在地砸在了喜服上，大红布料霎时开一小团红的渍，“他……一直等着娶你过门呢。”

“终于见到你了。”

那箱之中，果然是一幅金丝刺绣的青织金云霞帔，下面垫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大红喜服。那霞帔青为底，对襟用金线绣着如意纹，腰跨饰着月白的江海牙，往下则是耀金的雀羽，颜丰富却不杂，形如彩霞。

“因为她在看着你。”秦楚河低声说着，伸手指向李麒背后的方向。

可下一秒，他便欣地笑了，似乎千里迢迢从中国远而来，等待的就是这一天。

“因为那个箱。”秦楚河淡淡地，瞥了一李麒怀中那个有些年份的箱，抛了一个重磅炸弹，“那里面装着霞帔吧。”

李麒抖了一下，目光从畏惧转变成疑惑：“怎么……你怎么知？”

在昏暗的灯光下，她周似乎笼罩着一层银的光，那缀满翠羽珠玉的凤冠在虚空中摇摇。那姑娘哀哀地盯着李麒怀中的箱，下那颗殷红的朱砂痣似乎快要滴血来。

她的手甫一上，霞帔与喜服便笼罩上一层莹莹的浅光芒，在这一层银光中，姑娘了一个取的动作，霞帔与喜服的虚影便从实上脱离开来，姑娘便由此将两个件的灵魂抓在手心。

这场迟到许久的婚礼终究补上了，大红喜烛落下滴

“啊？”李麒懵懵懂懂地回过去，被骤然现在后的女孩虚影吓了一。

李麒从箱中取最后剩下的两支大红喜烛，燃了它们。烛光摇曳，姑娘脸颊飞红，宛如落日下的艳牡丹。

她慢慢将喜服穿在自己上，一丝不苟地整理好每一个边角。那幅金云霞帔被披上外裳，尾端的凤纹金坠垂落裙裾。她没有华丽繁复的装饰——金丝累珠的红玉宝钗，红珊镂金的苏耳环，亦或是牡丹髻上簪着的翡翠珠……可往那儿一站，只微微低首，便已是人间绝。

程陌顺着秦楚河的手指看去——那个红衣的哑新娘，不知何时现在了昏暗的回廊。

“没想到之后便传Phillip将凤冠捐给大英博馆的消息。”程陌接上了李麒的话，他差不多已经能够拼凑一个完整的大概了，“于是你将目标从Phillip转到了大英博馆，想要见到这凤冠。但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非要晚上偷偷摸摸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