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茗微微一愣，“哥哥的……”

童章朝楚钦拱手，“殿下与我客气。”

永历八年四月初十。

楚钦心脏猛地一颤，“去了何？”

童章吃了一惊，“殿下你……”

“我不知他还有多少日，西北军务这些日拜托你与林舒。”

童章与楚钦在别庄外辞行。

赵茗将赵嫣扶上车一路颠簸而至。

赵茗从病榻上将他扶起，隔着轩窗见到远连绵起伏的雪山如同沉默的影，其上遍布晶莹剔透的枝。或许会有小貂从枝一跃而下埋积白中作一团雪球。

楚钦苦笑，这确实不像往日的他会说的话。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赵茗背着赵嫣。

眉憔悴的妇人躬行礼，楚钦遂问一句，“人可还好？”

赵嫣的神情柔，却因被寒风侵袭而猛地咳嗽声。

楚钦打开锦盒，锦盒中有一柄面目全非的金弯刀。

楚钦翻上了背，握住缰绳的手不住颤抖。

男人与男人之间的付无需赘言，一个神与动作便能心意相通。

童章并未亲所见，而是军营中的守将传话说是一位穿着长衫的白发公后带一名扎着两条辫的小厮来军营所留，并指名西北王。

妇人答，“应该是去了雪山。”

赵嫣伏在赵茗的背上。

生老病死，恶妒本是人之常情，然而真正遭遇的时候仍旧不免有摧肝断之痛。楚钦本是饱经杀戮，心毅之人，而即便是山岳也有倾塌的一刻更遑论是血之躯。

童章叹，“刘燕卿也救不了他？”

妇人神惊诧，“殿下不知？您带来的病人午时清醒，被赵将军带去了。”

赵嫣或许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赵茗叹息，“哥哥想去哪里，我就带你去哪里。”

赵嫣难得神状态好了些。

楚钦忽然，“兴许他是对的。”

别庄虽在雪山脚下，真正走起来距离雪山还有一段距离。

童章沉默地看向双鬓斑白的楚钦。

楚钦似是闲谈，“我这一生注定无后，将来赵茗有了孩，那孩便是西北军将来的主，你们拥他要像拥我一般。”

赵茗摸着赵嫣枯瘦如柴的手臂竭力控制自己痛苦的神情。

赵嫣摇，“无妨。”

楚钦摇，“刘燕卿即便能救，也不会救。更何况赵嫣如今……”

宁轲死了，赵茗疯了，楚钦老了。

童章皱眉，“刘燕卿这个人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枯黄的原野绿的草叶，再过几个月就能看到成群的羊和牧人。

轻的像一片羽。

谁能救的回来一个一心向死的人？

“阿茗，带我去看看雪山。”

他心中有一烈的预，若这一次见不到赵长宁，一辈都见不到了。

楚钦手中牵着回去后正遇到宁轲孀妻。

童章走后，楚钦捧着锦盒前一黑，很快稳住形。

就像他小的时候赵嫣背着他。

“属下明白，会替殿下守好西北，此间事妥我等静候殿下回来主持大局。”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临行前童章还给楚钦一个锦盒。

他们西北的这群兵如今只剩他与林舒全须全尾。

楚钦在雪山下的别庄外送走了童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