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临有时站在住院大楼背面,仰凝望十七楼的某个窗，像一棵沉默的树。

他避开人多的地方，往僻静走去，在坛边看见一孤瘦削的影，上只穿了件黑大衣，不嫌冷地坐在坛边沿的瓷砖上，烟雾迷蒙了俊秀的侧脸。

老虎是陆余,猫是陆声。尽像,本质不同。

就这么沉默了好一阵。

陆声。

陆声像小动一样动鼻尖，皱了皱眉，依然没有。

傅临嗤一声笑来：“真像。”然后补充，“就像老虎与猫。”

陆声不满噘嘴,猫没什么不好，但明显老虎更壮，哪个男人不想当老虎？

傅临又坐在坛边烟，他诧异地看着黄灿灿的苹果，问：“给我的？”

这朵被枯树保护着。

傅临拿掉嘴里的烟，摁灭后站起来，朝陆声走去。

陆声画了一棵树，光秃秃的枝丫，没有鸟愿意栖息，没有云愿意飘过,它伫立在荒野中，只有树长了一朵鲜的白小，细的,风雨打就能轻易摧折，但它开得很好。

傅临也不问为什么，接过苹果：“谢谢。”

陆声将画送给了燕玦。

一大一小无言,面面相觑好一阵。傅临摸着下说：“陆余,你怎么变成这么小只了？”

陆声将画拿给燕玦看。燕玦笑起来：“我喜这幅画。”

燕玦沉：“树保护了，我喜树。”

那是燕玦住的病房。

陆声：“……”

陆声指了指树，又指了指。

吃完苹果，傅临了下留着果香的齿颊，问陆声：“还不回去？”

陆声仰看他，睫微颤。

察。

建筑、树木、天空、鸟，寻找可以画的景。

陆声不由自主地用目光描摹那人的眉鼻，只觉线条甚。

陆声趴在窗边,看着地面上缩成模糊人形的人影。医院病房的窗开到最大也不过能去一条胳膊,尽并不危险,燕玦还是提醒他：“陆声,别在窗边站太久。”

陆声看着地上的烟，数了数，八个。他打开手机绘画app，随手画了一个黑漆漆的肺给傅临看。

傅临呛咳起来，失笑将第九烟收回去，“ok，不了。”改吃苹果。

傅临锐地察觉他人的注视，转过脸来。

接下来几天，陆声发现只要了病房，总能遇到傅临。

陆声怯了下，犹豫着想走。

“你是问我喜树还是？”

这会儿正是晚饭飘香的时候，医院的小堂就在住院大楼边上，大多是病人家属，给自己的家人打包饭菜。

“小孩可不能随便跑，被坏人抓走就不好了。”傅临说着迈开步伐，“回去找你哥哥吧。”

他不怕傅临。

陆声。

陆声刚要往回走，忽然听到一声低沉的呵斥：“陆声！”

傅临与陆余差不多,站在陆声面前，足足了一个。

经过几天的观察，陆声看保镖与燕玦并不待见傅临，仿佛那是什么洪猛兽，他小小的脑袋稀里糊涂，搞不清这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他也不需要搞清楚，艺术家的脑袋，向来跟着觉走。

第99章素描

他转

陆声拿了一只苹果给傅临。

陆声无声地目送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