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也想他。”

一阵秋风来，树叶又飘飘散散落下来一大半，孩反而往李尔胳膊底下缩了缩。

先前一直照顾孩的阿姨离职了，这是个新来的，估计孩得厉害，就这么吓唬他。李尔黑了黑脸，准备换个阿姨。

亡率也让李尔想明白了一件事，所有的怨恨，在死亡面前，都轻若微尘，唯有重重地坠着他，像是要坠成一辈的遗憾。

其实手术在新年就了，很成功，他们那批的成功率达到了百分之五十，而且没有人发生意外。但由于他们是第一批，需要观察和收集数据的时间格外长一。终于等到院里的都开了，芜君可以来了。

念安已经完全不信任他了，但是没有办法，还是只能不停地问李尔：“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谁知一说到爸爸，念安突然小嘴一撇，搭搭哭了起来。李尔一阵张，赶把他抱在怀里：“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安了好半天，念安才停止了大哭，还是委委屈屈地说：“父亲，我想爸爸了。”

“怎么啦，不喜这里吗？你爸爸以前啊，最喜躺在秋千上看池塘里的鱼了。”

他看起来胖了，发也长长了，气非常好。

研究所里需要掌握他们每个人每天准的各激素平，并不建议和外界联系，特别是会引起情绪动的亲属人。好几次李尔都想见见芜君，哪怕打个电话也成，可是考虑到芜君肯定也很思念孩，一聊到孩，肯定又会引起情绪波动。为了让他能尽快达到适合手术的平，降低风险，李尔也一直忍着。

“阿……阿姨说的，说我……不乖。”

然而念安却并不怎么喜去后院玩，李尔也注意到孩这段时间变得安静乖巧了很多。这天李尔把念安带到后院里看鱼，又把他抱到秋千上，李尔坐在他边，支着让秋千来回晃动着。

四月的早晨，风起来已经不再刺骨，还是有凉意。李尔本来想自己一个人去的，可是念安吵闹着要跟他一块儿，最后只得带上孩。

开始他骗念安说芜君明天就回来，明天又明天，念安最后不相信明天了。李尔又只有说下雪了爸爸就回来。雪已经下过无数次了，李尔只好又说等院里的都开了，爸爸就回来。

李尔有很多话想跟芜君说，那些压抑了好几年的，有指责、有埋怨、有疼惜、也有原谅，但又怕自己到时候说不，也说不好，他简直恨不得把心掏来放到芜君的心里，让他一下就全明白了。

念安突然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爸爸……不要我啦？我不乖……他不要啦。我会乖，你让他回来……我要爸爸。”

李尔抱着念安，在研究所接待室等了约莫一个小时，芜君才办完所有手续来。

“谁说爸爸不要你了？”

两三个月院就重新修好了，还是照以前的样布局的，每一株草，每一棵树木都是李尔照记忆中的样空亲自去挑选，他希望这次芜君回家能有真正回家的觉，回到让他喜和快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