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双清冽凤眸定定看我：“前些天你受伤了，我便朝雍国赶过来，打听你到了这里，就来了，看又来迟了些。”

我矜持一笑，冲他扬扬手中佩剑：“难有假？”

他不能违背自己的原则，不为先祖的叛臣、如今的雍国助力；却听凭我带着他的命，回到雍国冒险拼杀，甚至没有告诉我，他早就与我生死与共。

他噎住，一时无话。

“咚、咚”几声闷响传来，岐军见云梯不用，便又开始撞城门了。

可他是大膺皇族之后，不应该为雍国而死啊！

众人血红着睛，跟着吼起来：“死守鹿野！战死城！”

一个矫健影忽然跃过，掠上女墙，快如闪电，剑如虹，将岐人架起的云梯尽数砍断踢散！

日偏西，若无其事地注视着大地，岐军今日的最后一次攻势涌了过来。

阿原还是一布衣衫，落在我边，打量一番，笑：“你穿的这件衣服别是寻常人家的喜服？你宁雍王室竟穷成这样了？”

我任凭涕泗滂沱，哽咽：“对不起、对不起，我早该想到的……”

一边是鹿野，

城下箭矢立刻密集朝他去，却没有一支能沾到他的衣袂。

我泪断线般掉下来：“就算这样，那日在归云山，你也肯放我回去？我若真的被杀，你也会跟着死掉！”

我若死了，他便会被“郎衣”牵制，也将不久于人世。

——虞召诊了我脉象，说有人给我献了“郎衣”。

！”

温瑞冲过来，激动：“殿下……”

我不再装作男声音，剑指天，望着城墙上众人扬声：“我乃昔日安国长公主的手下女兵，与诸位同守此城！安国长公主为国而死，今日我亦辉也愿战死在城！我们女尚且不怕，莫非诸位男儿怕了么？！”

他一直是懂我心意的。

他地看着我，终于叹：“小六，你是我命里的劫。”

“咚、咚”，岐军仍在撞着城门，城门传来了木材的崩裂之声。

我忽然想起来，从前在魏国皇陵，我被飞石击中心坠河中，昏迷中觉得间腥涩灼，而那时阿原的手腕受了伤，他解释说是被石块划破的……

所以我受伤，他可以觉到。

我愣了一下：“你怎么知我受伤？”

我剑，朝城墙走去。

静默了一会，陶遥带吼：“死守鹿野！战死城！”

我咬着嘴，死死攥住他的手：“你那时在皇陵……给我饮了你的血，献了‘郎衣’，这才救了我？你的命现在和我的命拴在一起了，是不是？”

城上众人看得惊叹，齐齐喝了一声彩。

他笑笑，将衣袖轻在我角替我拭泪：“别说这些话。不要哭了，从小我就怕你哭。”

的东风拂过面庞，起我红衣烈烈起舞。

我清醒过来，却更加慌：“我，我该怎么办？我已决意死在这里，可你……”

我手足无措，不知说什么，只叫着他名字：“阿原，阿原！……你怎么会来这里？”

众人的怒吼声、兵戈相撞声、死亡前的/声汇在一起。

我一个，吉祥便在后一记手刀将他劈昏，给一个小兵：“带温大人撤走！”

我却看得清楚，失声叫：“阿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