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在失神，神涣散地抬起。一个人影站在门，挡住了照来的月光；一双凤目清冽如天上星辰，定定看着我。

屋里没有人，除了收拾整齐的家什，什么都没有。

我站起来跟他走，但连续赶路消耗力气，一直靠提起的一气撑着，此刻这气松弛下去，再难提起来，实在走不快。

他蹲下来，轻轻将衣袖拭在我角，替我泪。淡淡的荷香气盈满鼻，我抓住他袖像抓住救命稻草：“阿原，阿原，大家都怎么样了？大家都没事，对吧？”

都是因为，那天我救了那个山外人。如果不曾执意救他，如果义父不会早逝，如果我不随雍的人山……

默默回忆从前的路线，终于觉察来问题所在。

我待要推辞，他低看过来：“你累了，先休息片刻。”

不等我回答，他果断俯，手臂放在我弯后，利索地抱起我，脚下一刻不停，朝寨外面奔去。

我愣愣地坐着，想着这些毫无用的“如果”。

我慌得手脚发，踉踉跄跄地跑向顾家的院。

不过这阻拦不了我。

我这才稍微镇定了些，他拉起我：“先离开这里再说。”

我……来得晚了？

静候了一会，却没什么危险异动，我便轻巧跃过石阵，终于来到闭的寨门前。

一片死寂，没有灯，没有惊醒的家畜，没有熟睡中人的梦呓。

没有动静，只有我自己的声音弱弱地在山中回响。

这寂静似最的噩梦，压得我不过气来，我站在歪脖树下吼了一声：“大家！我回来了！”

近乡情怯，我徘徊片刻，还是推门走了去。

这里生活了十几年，闭着睛也能摸到每个角落，今夜却在此迷路，实在奇怪。

现在这些都没有了，没有了。

阿原：“都没事，你不要怕。”

仍是没有人答应，我泪一下冒来，顾不得，急急推开屋门，连带爬地跑去。

冲柴门，忍不住叫起来：“顾家嫂！顾大哥！小七！小八！”

实在不知怎么办，我坐在地，倚着桌哭起来。在我只有桌时，绕着桌与小七小八玩闹，上磕了包；每每回来晚了，顾家嫂便将给我留的饭菜放在这桌上，自己在旁着针线……

“叮铃”一声脆响，脚下似绊住了一丝线，不知隐在何的铃铛响了一声，清越之声在万籁俱寂的山林中传得格外悠远。

阿原走来，一声低叹：“小六，果然是你。”

问题就在于这些石，是被移动过的！

无边夜空缀满星星，而他的睛是其中最亮的两颗。他抱了我，轻捷跃上我来时经过的石阵，无声无息；只有谷间微微风声回。我移不开视线，看着他随风而舞的鬓发，褪去少年意气而稍显落寞的脸庞，终是闭上睛，将一声叹息下。

我一气，上石端，准备直接越过石阵。

这些石，一直松散地立在寨外围，仿佛地老天荒。我曾无数次经过它们边，从未想过它们还可以被移动，成迷阵，阻挡不怀好意的外来人。

我吓了一，僵在原地，留心动静。

直到有人低声唤我：“小六？”

他回看了看我的睛，问：“你是连夜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