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他边，抚着他鬓发，他便疲惫地将埋在我怀中。

我微微吃惊，抱着晟霰与众人退开，空一块平地。

忽然间，萧朔剑路一变，使了几招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招式。众人还未看清，他已经一步上前，将剑锋刺向礼王，穿心而过！

乐非守在门外，面有忧，见我去了便是一喜：“娘娘来了最好，陛下一个人闷在里面，属下们不敢去打扰；娘娘或可劝解一二。”

礼王谋逆，在皇陵行谋害之举，辱没先祖、大逆不；幸而当今皇上得祖宗庇佑，全而退，毫发无伤。礼王见事不成，与首城外拦截回銮。礼王如此滔天大罪，本应承受剐之刑，而皇上念及兄弟情谊，赐予佩剑，公平相搏，一剑穿心，赐礼王痛快一死。

礼王全家贬为庶人、发西疆，礼王府中下人尽数斩首。

萧朔剑来，并不回，默默在原地站了半晌。

*****

渐渐发现，他们两人剑招原来大为相似，因此难分下。

萧朔回眸，对我宽一笑。

萧朔坦然看他：“若今日败的是朕，六哥会放过朕的妻儿吗？”

但我知，此事仍停在萧朔心上。

萧朔的一帮侍卫围在边上，人人咬牙、手剑柄，绷得笔直，唯恐萧朔一旦有失，便上前护主。

十几个回合下来，萧朔依旧手矫健。我从未近距离见过他剑打斗，此时一见，虽然提心吊胆，却也暗赞他剑术不赖。

我的心提到嗓，想提醒他小心，却又不敢声，恐令他分心。

萧朔格剑挡住。剑刃相撞，铿锵有声。

一日晚间落雨，萧朔久久未归，我便带了碗红枣姜汤，去书房看探。

礼王气息渐弱：“七弟，我的家人……”

良久，回忆：“小时候，我和六哥一起学剑，我

自皇陵回来，看得萧朔一直郁郁寡。

转间，礼王已抬步，剑刺向他！

也知此时已死地，脆一咬牙接过，剑鞘。

当日随礼王接驾的官员，尽皆落狱抄家，由刑审讯。空的职缺，由吏考察新人提填补。

而萧朔则沉默理着此次皇陵之变的后事。

数个朝夕过去，礼王的痕迹便被众人利落抹去，朝局一切如常地运行。

礼王手中剑掉落在地，鲜血从鼻溢，却欣赏笑：“这几招，是师父后来教你的。”

礼王的血染红了银丝剑穗，过萧朔持剑的手、顺着剑尖滴落，渗地面。

众人松了气，这才举剑激动呼起来：“吾皇神勇！吾皇万岁！”

我推门去，只见桌上灯盏已灭，只剩帷边几盏昏灯燃着。萧朔靠坐在大开的窗前，支着，任风带雨气来。

我抱着晟霰，看着那被千呼万的背影，并没有胜利喜悦，只觉到他的孤独骨。

礼王虽未领军征战过，却看得手并不懈怠；此时更是困兽犹斗，与萧朔战在一，竟丝毫不落下风。

帝王之路，有旁人不能解的孤独；而他的心，也于无奈之中，越来越。

举国皆盛赞，当今皇上英武仁义、天命所归。

礼王苦笑，叹息一声，再无多话，倒在地上。

萧朔。

他回见我，似回过神来：“阿辉？现在已很晚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