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冬，晚风寒凉，月下枫叶影静静摇曳，不知何仍有苟延残的秋虫唱起最后的歌曲。

阿原沉默片刻，终是说：“归云山中人不涉山外政事，我帮不了她。”

这日夜间，寨中人家逐渐歇下。我安静走院，绕着寨栅栏漫步。一堆堆的草垛，幼时我常和顾小七顾小八在这里躲迷藏；小训练场旁的石凳，从前我在义父教习阿原时在这里打瞌睡；栅栏边的丛丛枫叶红若云霞，从前我与顾小七各胡打赌，有一次便是赌谁能用枫叶在义父脸上贴个金鱼图案，当然是得趁他睡着……

我裹被，努力再次睡。

他嘴角微扬：“这又不是我第一次救你，从前你可从没提过报答，如今总算良心发现了，看来了公主以后确实长了。”

阿原走过来，并没有歉意：“只怪你自己耳力不够。你倒是有情致，更半夜来赏月风，看来伤好的差不多了。”

他也意识到了，立即收起故作调侃的笑容，慌：“不，不是，你一直都很好，我并非有意……我不要你报答。”

我拍拍缓了缓惊吓：“你怎么总是悄么声息就现啊。”

听他提及雍，我心中一痛。

*****

顾家嫂试探问：“那，若她要走，你能否陪她同去？她孤一人，得山去，不知会遇到什么危险……那些久远旧事，与你和她都没有关系，还是放下吧……我知你心里是很在意她的……”

缓过劲来，安自己，我虽是归云山旧人，却已是雍国公主，阿原山去救我命已是坏了归云山不涉政事的规矩，其他的事他确实不能再帮我了。

“……她亲目睹亲友被杀、雍被毁，我知这国仇家恨，岂是几句旁人的劝解就能放下的？她要走的路谁也改变不了。”——阿原冷静的声音。

我要走的路我逃不开，不有多舍不得离开，唯有鼓起勇气独自发。

微微糙的布料小心地在脸上，还

一日夜中，噩梦惊醒间隙，听到外屋似是顾家嫂与阿原在说话：

然而泪来了就收不住，我任泪珠掉落，只拿泪瞪着他。他手足无措，在上找了找，似是想摸块帕给我拭泪，却没摸来，只好起袖拂在我睛上。

想到告别在即，我不跟他计较：“现在我一穷二白，没法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只能说声谢谢。”

☆、再别

我两伤虽，所幸未伤及骨，渐渐长好。数数日，已是二十八天过去。

我屏住呼，期待着阿原的回答。

“……公主自小不在雍之中，不曾享受他们的富贵，如今却被他们拖累受苦，你师父若还在世，定会将她留在这里。你有空多来劝解她，让她放下雍里的事情。你……难就不想留住她么？”顾家嫂说。

想到此忍不住自己低失笑，心：好了，又看了一遍，这个地方从此都印在心里了，哪怕以后再见不到，也不留遗憾。

未见到阿原，想起那天他从军中救我回来，不知是否受伤。顾家嫂便宽我说阿原无事，只受了外伤，每日在山里替我采药。

转回去，见枫叶下多了俊逸人影，静静立着。

我的心像被秤砣被丢中，一沉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