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玉把闹钟关了，抱起面前那颗卷脑袋：“我怎么在这儿？”

“还谦虚，听你哥哥说，你喜数学？”

褚桓摇摇，而后又顿住，改变主意，说：“首都吧，”他调般补充，“总之，要离这里很远。”

不，他当然不会去想，他凭什么去思考仅靠血缘就可以无偿获得的养育是不是他应得的呢？雄天生懂得剥削近亲，年轻者尤甚，而他们也许一辈也意识不到这一。

“不了。”宋晋琛拉开椅坐下来，摸摸胃，脸都要跟菜叶一样青白，“下面吧，从皓安带回来的那个。”

褚玉想了想，推开他下床了：“我洗澡去，一块吃了待会儿上班。”

一楼，周阿姨把煎从小平底锅倒盘里，见男主人晨起，问：“先生，用早饭吗？今天也吃沙拉？”

“不过……你当着他的面，可千万不要叫他……叔叔……不然……”他没有讲完，脑袋一歪就睡着了。

“睡什么睡，你起开，我去叫小桓上学。”

褚桓不知他说的“复杂”和“很好”是不是，自己猜想的那个意思，但褚玉已经又一个哈欠，声音渐渐小了。

六十分，褚玉被闹钟叫醒，准备叫褚桓起床准备上学，睁一瞧，面前一片光溜溜的肩膀。宋晋琛发一声难受的呓语，抬手抓了两把发，翻把他压在床上，枕在他肚上继续睡。

“嗯。”

“……还可以。”褚桓低着回答。

宋晋琛是养自

褚玉洗澡去了，宋晋琛躺一会儿，也睡不着了，挤盥洗室刷牙洗漱，下楼吃早饭去。

不动，打了个哈欠，“这事儿有复杂，明天跟你慢慢说。反正……他是个很好的人。”

“我早让阿姨叫他了，这会儿都在吃早饭了。”

褚家人天生四肢纤细而手掌大，也许祖上是务农的佃有关系，只要了活儿，就会在手指间留下痕迹。宋晋琛垂目睨着褚桓拿筷的手——细长的，白皙的，学生仔的手指，没有受过生活之苦的手指，他不知他的兄长为了他这一份压不该自己背的责任付了什么，

“那可不行，世界末日也得上班。”

宋晋琛抬抬眉稍，轻轻“噢”了一声，不经意似的：“那你哥哥可是会很想你的，昨天晚上，他可急坏——”

“想过考哪个学校吗？”

“你哥哥说，你成绩很好。”宋晋琛的两只手都摆在桌面上，十指轻轻敲打着玻璃杯杯。

“别去了，请假。”宋晋琛把他拽回来，“褚劳模，你偷偷懒行不行？”

“我哥，”褚桓打断他，直起，平视对面的男人，“会和我一起去。”

褚桓坐在对面的位置，面前摆着一屉包一碗小粥。

“你还好意思问……”宋晋琛睛都没睁开，多少年没这么早起过床了，“四多的时候，你直接冲来，抱着我就睡了，还……”还把自己的脑袋死死倒在他上，幸亏是个飞机场，要是个大的，那手劲儿，非把他就地捂死不可。“算了，睡觉。”

宋晋琛一坐下，褚桓浑不自在了，有一直觉般的愤怒和惧怕。然而，他只是低咬着一只包，让自己变成一团透明，等兄长抵达边时再显形。

周阿姨端过来煎和一杯温，又转回灶前烧煮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