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王心气平复了些许。

近臣忍下的疼痛，重新爬到陈王脚边跪好方才敢回答：“燕王打南州借，可楚王那边又不肯留人，说是怕盛情邀请燕王在南州客却误了王上的寿辰担待不起。因着燕王只带了玄铁骑，驻守青、南二州边境的李大人就主将燕王迎了来。李大人写了文书快加鞭送到宣城，但燕王行军速度太快，那急报……今早才到。”

一听燕王是从南州借过来，陈王反倒松了气。南州是楚王的地盘，断不会允许燕地大军擅，应当是只带了玄铁骑，护送燕王安危。

近臣神一闪，恭敬垂首应下：“是。”

近臣说到最后牙齿都在打颤。

“叫人好好招待，万不该慢待。”陈王吩咐，“今晚宴席安排……就将燕王席位与寡人……并列。”

自来贺，陈王也受的心安理得，甚至隐隐颇为自傲。但作为北方霸主的燕王亲自来给他贺寿，还提前没有一消息，陈王可兴不起来。

陈王六十大寿在白玉铺地、琉璃砌栏的长生台设宴。衣带飘风的娥手捧鲜果佳肴，窈窕腰肢自宴席中穿梭，雪肤皓腕上千金一壶的梨酿，自是良辰景。

他的手上，亲自沾染的鲜血恐怕比陈王临幸过的人还多。

靡靡弦声中，陈王举杯向裴渊遥祝：“寡人敬燕王一杯，薄酒以籍燕王远而来辛苦。”

裴渊懒洋洋支颐看席间人献舞，红衣裙随步伐翻飞，下腰时雪白腰线惊鸿一现。

虽是自己大寿，陈王是万不敢让燕王坐在自己下手的。

祁王不敢轻易借，若叫燕王的兵过去了，指不定祁王就要上燕地旗了。从南州借来青州才是正常路途。如此一想，陈王也就不慌了。

“唉！”陈王皱着脸一甩袖，“驻守边境的那群人都是什么吃的？怎么就让燕王带玄铁骑来了！”

陈王语调，连气息都不顺：“为什么燕王打边境到王城没一个人通报？”

燕王的玄铁骑素有威名——到一地，灭一国。平日轻易见不到这支骑兵动，只有燕王要灭人家国时才作为先锋队打——“玄铁骑”这三个字的多数时候不仅仅代表玄铁骑本，更是代表着它后蠢蠢动的燕地大军。

燕王的领地和青州之间隔了一个祁地，祁地与南王、燕王的领地均接壤，青州又与南王楚王的地盘相邻，三方制衡之下，才叫祁王和陈王得以生存。

近臣苦着一张脸回答：“燕王昨晚到的宣城，因王上您睡下了便没有通告。燕王他……他……带了玄铁骑来……”

陈王万不敢得罪这么个人的，生怕慢待惹他不快。

青州虽富庶，但兵力并不悍，若直接对上燕王军队必败无疑。

他虽没什么本事，但也没蠢到极——燕王屈尊降贵来参加他的寿宴，谁知到底是给他祝寿还是送他上路的？

陈王气急败坏地踢了近臣一脚。

当晚，寒夜绽烟，阙衔北斗。

燕王裴渊虽一一的盛京门阀，但并不是品德尚的名门士，反而他少年从军，以兵权掌控裴氏命脉，坐上家主之位，又以裴氏在北地的影响力和手中凶残的军队刚柔并济，迅速占下北方数城，自立为王。

若是细看，便能发现他神并不落在舞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