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立。」传耳里的声音难得明朗轻盈，脆生生地唤他，唤得他心一颤，「在嘛，看到我发的消息没有。」

等着老爷跟鹏叔及一众亲友聊到尽兴，回到家已经快到下一顿的饭儿了。夏立被熬得已经彻底没了念想，拖沓着动作把自动关机的手机充上电，心不在焉地吃完了饭。

是宋漪。

「宋漪…」他听着对方果断将自己剖白，握着铁栏杆的手里全是黏腻的汗。他既不是先动心的那一个，也没有确凿的勇气说自己是得更多的那一个。

，来来回回磨了十几遍，整个人又急又燥。

「那时候我真的不知怎么办好，就跑了，搞得一塌糊涂，你是该怨我。然后还仗着你喜我，厚脸求你等等我。我拼命攒钱，加了两份工也只能先拿来这些了，怕你不愿意再等下去了…」微微打颤的嗓音，混上略微嘈杂的环境音，僵的膛。语气

「对方转账给您10,000元，请您注意查收。」

「那怎么不收？」

他想问宋漪到底是什么意思。之前求他等等他，竟然说的是这一回事。他是债主，是只想着追情债的傻，哪里是真的在乎钱。难还了钱，就能把一切推得一二净了吗。这么短的时间里如何凑齐这么大一笔钱，难又去找别人了……充气过满的气球一戳就爆，爆破声后只留下的橡胶碎片，他愣在那里，看着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有小虫咬穿了冰凉的指尖，沿着一直爬到他的心脏，一一地啃着，灵魂觉得，觉得痛。夏立说不话来了，只能听着耳边冷静的声音掌握自己。

明明最先不回消息的人不是他，他却狠不下心质问。好像在面对后藏着礼的小孩，夏立觉得一阵酸楚，「看到了。」

回到房间，重新亮起的屏幕上终于弹了他千盼万盼的名字。他浑一振，激动地去看，脸上喜悦的笑容在两秒钟后冻结。

闪电击中脊背，内脏被灼烧，一瞬间燃起心焦的味。夏立在台上走来走去，后槽牙咬得咯嘣响，手劲狠到快把手机攥碎。

夏老爷看着自家孙一副坐不住的模样，拿起拐杖揍了他两下，「怎么了臭小，看人家结婚，怎么自己等不及了？爷爷可期待着你把小朋友领到家里来呢！」夏立把快没电的手机倒扣在桌边，闷着脸去摸盘里的糖吃。早都给您领回去过了。他忍着满荆棘的难受，心说。

「我很缺钱，一开始我们各取所需，没什么。我很谢你。后来…后来不知怎么回事，我喜上你了……」他听见宋漪在那轻笑一声，也听见心的缺被彻骨的风得呼呼作响。原来一切都比他所以为的发生得更早。「那什么的…我真的拦了自己好多回，结果还是没成功。错觉也好，真实也罢，喜你是没办法的事。夏立…你真的很好，很好很好，我在你面前总想把以前的脏事藏起来，可总有藏不住的一天。我以为会把你吓跑，但是你没有，还说喜我。你也喜我。真是走了狗屎运了，我哪里啊…」

「我想结束这关系，从很久之前就在想了。」

语言是滤纸，两个人的关系与情经过之后变得纯粹，与脏兮兮的猜忌误解分别。他的声音在下落过程中变得艰涩，「为什么，为什么要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