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您喝。」宋漪跟在她后，乖乖递上一杯，「赵婶婶您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暮从旧纱窗里钻来，地板冰得脚掌发麻，他还打神支起嘴角送走房东，再坐在小饭桌前已冻得牙齿打战。

是房东大妈，刚了新的爆炸，碎嘴技能也加一倍，「哎哟，小小年纪耳朵咋这样背呢！我的手都拍得好痛哩。」

「咚咚咚！」宋漪被更重一层的敲门声惊醒，才意识到哪里是噩梦哪里是现实，光着脚匆匆跑去开门。

用担心。

好不容易逮到诉苦对象的中年妇女说起来简直刹不住闸，「那女方是大城市的，狮大开要我们家给买房买车，你说说现在是娶媳妇还是娶公主呢！家里也就三小房，这不是要扒我们老两的嘛！」

可疲惫在梦里甚至都不肯放过他。沾满腥甜血迹的小刀，愁苦失望地望着他的养父母，不停地张合着红嘴的黑影，混的片段围着他播放，他害怕得钻大衣柜里躲起来，但他们还是追过来了，雨般的拳快要把柜门敲开，像敲开一颗小桃，要吃掉里面脆弱的仁。

糟糕的预没有一次错过。宋漪这才意识到此刻悬在的刀，他咬着嘴竭力地镇定声，「那您说，我最晚可以什么时候搬去？」

看完账余额那一串苍白的数字，他折叠起双，把脸颊枕在微凉的膝盖骨上，自己抱着自己，思考着对策的大脑冷静运转了几圈后开始慌张：前几天到底为什么那么脆地拒绝夏立呢？没钱了还不是要靠卖的老本行。被谁不是一样，难得，还有钱赚，嘛想不开自断财路。

立夏：那就行，我就是问问。

他是真的傻。他急切地想要拨清关系，又是企图证明什么。傻

这几天的晚自习应该都要翘掉去看房；屋里的东西要早一打包好；钱不可以，万一找不到适合的住可能还要去住几天小旅馆。

熬过两天格外辛苦的兼职，周日晚上的宋漪觉得自己只剩半条命，回到家里实在没力气煮泡面，先一步倒在床上睡着了。

蒜的事跟他到底有什么狗关系。宋漪胀痛的太，打起神，应付几句好听话，「啊那真的恭喜您了。」

「睡得好早哇，年轻人不是都熬夜到很晚的嘛！」大妈背起手视察起来，一室一厅一卫的小房可看的并不多，她嘴里的话也不停歇，「诶行，收拾得还蛮净。比上一个挨千刀的好多了…嚯，可别提了，那地板上灰落的，快有小拇指啦！」

生活里总是有很多突如其来的苦事，本来到了构想里的夏天，一切都会变好的。

拐弯抹角的问候，宋漪一看破，忍不住笑来，楼梯间里打着转重复起他的尾音，赶走之前停留的烦闷与冰冷。

房东大妈这才打开正题的话匣，「小宋啊，婶儿真的不好意思开。你知我儿吧，三十二了，好不容易才找到对象要结婚了。」

「不好意思，我刚刚在睡觉。」他弯腰取拖鞋，摆在客人的脚前。

「孩，实在对不住了，婶儿只能再给你延一周。」

本来。

一周时间。再找到月租不于一千五百块的房。天知他当初跑了多少中介才找到这一间离学校近还算便宜的。希望渺茫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