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茶代酒。”

第9章

持一瓢酒，远旧风尘。

我有一瓢酒，可以风尘。

漫天遍地的白。

他脸上突然就一个笑来，接过魏无羡手中的茶，仰一饮而尽。魏无羡被他这毫无征兆的突然一笑惊得恍了神，回神见他如此喝茶，笑“我是想敬你一杯，可这又不是酒。”

后来影落空阶孤月冷，他酒醒孤枕，无话凄凉，无眠卧听南窗雨，只觉万叶千声皆是恨。

魏无羡又怎会不知他心中所想，自觉并无大碍，便日日

——绾发结情共白首，不羡鸳鸯不羡仙。

魏无羡愈发地重了，天公不作，他连到外面走动走动都不行，路面，蓝家上下都担心他一个不小心给摔了，蓝家的几位老前辈一看他来晃，便总是心惊免不了要对他或是蓝忘机一顿苦婆心的说教。

这日终于放晴，蓝忘机从藏书阁来，便有弟叫住了他，说是魏无羡邀他到疏影亭赏梅。

这一次闲曲槛覆余雪，那人坐于玉英隐亭中，一目茫茫雪海间，举杯笑请君品茗。

这一日晨起时外面天依旧暗沉，魏无羡最近上都不大舒服，到藏书阁坐了没一会儿就坐不住了，靠在蓝忘机怀里让他给了半天脸才好了些。

前段时间蓝家得了许多残缺的乐谱，是从各地收集过来的，不知功效，为了不伤到人，这些日蓝忘机都带着一些年长的弟辩识乐谱，还要将残缺的曲补齐，可魏无羡现在又离不得人，他自己也放心不下，一段时间下来耽误了不少度。

疏影亭离静室不远，因那生得满苑的梅，而得名“疏影”。听说这几日梅开得甚好，魏无羡便说了几次要去那里看，到了今日还就真的去了。

蓝忘机缓步而来，目的便是琉璃世界，白雪红梅。就在这满目的飞白凝红中，一白衣影闲坐亭中，此刻似有应般侧望过来，这一端的是顾盼生辉，眉目如画，蓝忘机脚步一顿，接着便听到那人笑唤了他一声“蓝湛”。

魏无羡觉得让雅正端方了几十年的老前辈一见他就化唠叨唠叨街边阿婆着实是过分为难人，所以为了不要再吓到老人家，当然主要是因为心疼他家蓝二哥哥成日提心吊胆还时不时要被教训，魏无羡终于决定乖乖待在房里不去了，可没过几日他便嫌整日呆在静室闷得慌，只好随着蓝忘机到藏书阁翻翻书打发打发时间。

那一年香生别院晚风微，那人站在垒的墙上，一片银玉雪中，执坛戏问吃酒否。

二月，天气就没那么冷了，但寒料峭，迎面来的风便总是带着寒意。都说“雨有雨百”，自过了雨节后，姑苏的天便整日整日的沉沉，小雨也跟着淅淅沥沥地下。

相思相忆十余载，终究得圆痴人愿

蓝忘机站在亭外，忽然就想起多年前，玉兰盛放的季节，魏无羡站在围墙上，举着酒坛朝他说的那句“天笑，分你一坛。”

他闻声回顾凝眸望，只一失心失魂，从此只觉人间颜如尘土。

魏无羡坐在不远的亭里，看他一步步走近，笑“本来是想煮一壶酒的，可是你喝不得，这会儿我也喝不得，只好改成煮茶”说着，举起手中的茶杯，笑问“我新了杯茶，蓝湛你喝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