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淮闻声回，瞧他走来，勾了勾角：“醒的及时，还没错过日。”

晨光落在他的上，留一侧面的剪影，姿笔，线条清晰。

他牵一个笑，一些尘封在记忆多年前的过往蓦地跃上心。曾经初次瞧见这漫天星宇时，他便想着要带一个人来瞧瞧，只可惜，邀请的话尚且来不及说来，两人便已经分扬镳。没想到这时隔多年，带来的人，竟然是纪从骁。

“你们都觉得人生太短，偏偏在我看来，这几十年，实在是太漫长。”纪从骁哂笑一声。

“我想有人陪着我，一直陪着我，永远不会离开。”纪从骁盯着盛淮，收了惯日里的嬉笑怒骂，目光濯濯。

纪从骁拿手机，打开摄像，将这一幕彻底保存。

纪从骁扯了扯角，自嘲：“但我知，这不可能。”

他压抑着心中郁气，抬手用力压上边人的肩膀：“你听着，我再说一遍。你不会是一个人，你终究会找到一个人，陪你走完这后半生，你会因为他对这个世界重新建立兴趣。”

……

盛淮，他珍而重之地承诺，即便这只是个虚无的

他的神认真而专注，让盛淮不自觉产生了一错觉，错觉他是在对自己说的这句话。

看着他原本舒展开的眉宇因为这一句话重新折起。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盛淮问。

但也不错，毕竟小朋友很好。

“如果是你，你会吗？”

“那你会吗？”

“我会。”

然而下一秒，那双移开。

随即推开车门下车。

盛淮看着他边的笑，只觉得心中不是滋味。蓦地想起当初夜里，他对贺斟贺酌关系明显的羡慕，以及被自己揭开结局之后丝毫不曾遮掩的失落与茫然。忽然反应过来，那会儿他便是这想法，不然，什么样的人会艳羡双重人格的不离不弃？

“你们总有无数想的事，想吃的东西，想看的景，或者想的人，可我对什么都不兴趣，没有目标，没有憧憬，没有未来，对我而言，活着就是为了活着。”纪从骁靠在平台边的石上，最后瞧了壮阔的日之景，随即丝毫不留恋地将目光转回盛淮上。

“每看一次，便觉得人实在渺小。在很多事面前，人生这短短几十年，全然不值一提。”盛淮慨。

盛淮回看他。

他不知为什么纪从骁小小年纪，就会有这么悲观的想法，他也不知纪从骁到底经历过怎样的炼狱，然而他同样不可能去问，他清楚地知，哪怕自己问，也绝对不会得到想要的答案。

盛淮了鼻梁，一回觉得心中一阵烦闷。

纪从骁抬望了望天，低声：“可还是错过了不少。”

纪从骁仰着看着他，线绷，一字一句重复，

青年的话立即追了上来，快得盛淮都来不及反应。

黑暗被驱散，地平线上的白痕被渲染成一橙红，逐渐蔓延，朝霞铺开了大半天际，将目之所及染成织锦般绚烂的颜。不一会儿，地平线中间，有一橙光大起，朝破开云层，霞光洒下，整个世界，被唤醒。

盛淮随着他的动作仰，看见满天逐渐淡去的星辰：“总会有机会。”

“哪怕是在炼狱，也会有人愿意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