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焕摇了摇：“工作上的事你不用。”

陈景焕喊女佣拿来了棉签，一一将睫粘了来。白的睫粘在白的棉签上实在不好看到，陈景焕挑完觉得自己的睛比他都累。

就像是……就像是陈景焕一样。

就如同每个画家都会描绘人，因为生命本来就是一。为人，所以赞人，这是生来所备的审。

“嗯。”

……

他已经改了称呼，因为陈景焕嫌弃喊陈先生太过生疏，但他又不愿意听易澄喊自己哥哥，所以脆让他直呼其名。

刚开始还觉得别扭，但后来叫顺了也就一直这么喊了。易澄告诉自己，名字这东西，取来也就是让人喊的，总顾着尊卑也太辜负了这么好听的名字。

如果日像光盘一样，可以在录制过后反复播放，那么易澄愿意将这段异国的画室时光单独截下来，这段日里，他过得十分快乐，什么都不明白，也什么都不用担忧。

易澄眨了眨，异仍旧明显，他难受得几乎要落泪了，所以只好又求助于对方：“没有，你能不能再看看。”

不久之后，陈景焕就告诉他，他们准备启程回国。

他从前只见过可以被看见的金属笼，却不知，还有一笼，能够在无形之中，将一个人困在其中。前者往往还有挣脱的余地，而后者就像一个沼泽，一旦陷其中，无论怎么挣扎，最后的结果都是被它吞没。

易澄永远记得那个第一次见到他的夜晚，戏团后台脏的一切似乎都不能影响到男人本的气度，他从那些人面前经过，最后就像个国王一样，从上俯视着他。

陈景焕给的答复也很简单，却让易澄很是意外。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自己，他以为是陈景焕工作上的事情，不过想想也是，他的设计应该都在国外，回了国应该反到不方便了。

男人蹲下来，十分小心地扒开他的，冲这里面了：“来了吗？”

“那……会不会影响到你的工作？”

男人举着棉签状似无意地将睫蹭在了一张卫生纸上，棉签被扔了垃圾桶里，而卫生纸还放在桌上，不知是不是忘记扔了。

曾经他的生活都是在别人的安排下这样或那样，他只是在谋求生存，而待

“来了吗？”

不过屋里面的另外一个人，注意力显然不在这里，易澄听说要回国的事情，又兴奋又张，他抱着新得到的绒大兔坐在床，继续发问：“为什么要回去？”

第一次，在易澄心里生了那不甘心的情绪。

这句话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陈景焕是因为确实没什么好说的，而易澄是因为莫名觉得心里有一不舒服。他想，陈景焕这么说也对，因为他什么都不会。别说是他的设计工作，哪怕是上学，他甚至都没有读到中。

式。

莫名的，他又想起来之前那个站在车上的长发模特，他看上去是那么自信，那么游刃有余，在那么多人的游乐场，他仍然是人群中最众的王。

“你不适合一直待在国外。”

“什么时候？”男孩从地上抬起，他的手上沾满了各颜料。一睫顺势落在他的睛里，他十分不舒服地闭着睛，却碍于手上脏兮兮的而不能自己将睫来，“陈景焕，你能帮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