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执睡着的时候，像只柔可的猫儿。谢陵翻上床，将人虚虚地揽在怀里，心里踏实了很多。

让人疼不已，简直比洗厩还要艰难。

“你也不笨嘛。”谢陵又笑，“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若是考不中前三甲，放榜回来，就打断你一条，不算过分罢。”

遂让人请了大夫过来。大夫把过脉，起拱手：“回大人，小公积郁成疾，上有很多陈年旧伤，该要好好调养才行，再这样下去，迟早要把掏空不可。”

沈执心惊胆战地躺下：“我不是故意生病的，我发誓。”

“没事，你先休息一下。”

他又怎会不明白谢陵其实是为了他好，想让他脱了籍，

抬手一，额。

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谢陵的床上，几乎吓得魂飞魄散，立要下来，谢陵伸手将他了回去，淡淡：“躺好，你也不想让沈墨轩看见你这副狼狈模样罢。”

六百条家规，简直事无细，稍不留神就犯了。他也没太当回事，翻开那本厚无比的书，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字，顿觉疼不已。

好在沈执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看几遍就烂熟于心了。

谢陵飞快地将公文理完毕，准备梳洗一番就上床睡觉，谁曾想沈执忽然一歪，整个人倒了下去。

一夜中，沈执翻来覆去，折腾了整整一宿，好不容易才退了，可神还是很差，但人清醒了不少。

谢陵：“江州巡抚沈明青沈大人膝下二沈执被贬为庶人，同你谢家小幺谢初黎有何关系？”

谢陵微微一笑，只：“这就用不着你心了，先背书，好好背，来年就试了，你的时间不多了。”说着，他伸手拍了拍沈执的。

谢陵端了盏油灯过来，淡淡：“好好背，我会不定时查的，背不来，你且试试看。”

谢陵想起他此前说自己上没有，都是包骨，犹豫了片刻，才上手摸了一下，竟然当真如此。

谢陵神晦涩难懂，待将大夫送走，又吩咐下人煎了药来。这才回坐至床前。

他这一倒，毫无征兆，直接倒在了谢陵怀里。

沈执静静地躺在床上，脸惨白，薄抿着，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很乖巧，一也不惹人讨厌。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可怜。

着，半神气都没有。

沈执拍着书面：“背这个作甚？难不成背完了，要我考科举？”

沈执此前从来不知，自己原来也会如此脆弱，病来如山倒，他之前壮得跟小犊似的，现在就如同一只病猫儿，在谢陵面前，连爪都不敢。

心里登时又涩涩得难受起来，等下人将药送来，便一勺一勺凉了喂他喝下。

谢陵一愣，下意识觉得他是玩小把戏，却见他脸通红，

他本以为自己病了，就能安心休息了，可谢陵显然不打算放过他，又让他背家规，又是背书。

“不是，我都被贬为庶人了，也能参加科举？”

沈执心里暗骂了他一百遍，泪屈服在谢陵的威之下。

“……”沈执咬牙，“若事情败，我定然一死，你好狠的心！”

谢陵微微一愣，没想到他居然会说这个，既好气，又好笑，仿佛他生病了，就是天理难容的大错，自己一定会狠狠罚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