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你去把绳剪开。”宁雨说。

现在，村没有了石。

宁雨从腰间掏一个东西给张云生，张云生仔细一看，是那把生锈的小剪刀。

张云生问他：“怎么了？”

他们一路往上，地面泥泞不堪，脚下不停打，两人攥住对方的手，一刻也不敢松开。

唯一剩下的，是那一圈被绑着的男人。

生锈的小剪刀被张云生扔到地面，距离那群人大概二十米远的地方。

张云生握着小剪刀，看一那群人，他们都在慌张地嘶吼谩骂，他们挣扎着，雨带起地面的泥泞，让他们看起来更不像人了，像一浑脏污脑袋很多的多肢怪。

“对，我完了。”张云生牵起宁雨的手，往山奔去。

宁雨在他满是雨的嘴上亲一，响亮极了，“你完了。”

所有人的上都散发着的臭味，他们饥辘辘却无暇去

雨一直下，一直下，天烂了个窟窿，天上的河全往下倒。

“好。”张云生。

所有人都站在举行丰收之礼的树林，从这里能清楚看见山下的村。

“你们能找到的话，你们就能活了！”张云生对他们喊完，宁雨惊讶地盯着张云生。

雨声太大了，以至于村被泥石淹没的时候，一声音也没有，一动静也没有，在大的雨声中，黄的泥沙、黑的山石、断裂的树木就这么席卷而来，轻松地没过了黑瓦石墙，遥遥望过去，什么也没了。

雨势越来越大，大分人都踏上了上山的小路，宁雨和张云生依旧在村里搜寻剩下的人，一个小时过去，村总算空了。

虽然他们活了几十年还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但他们从不敢在下暴雨的时候偷懒不封村。

“这也许是天意。”宁雨笑了，发被雨打沾在脸上，他的声音如同他的外貌一样摄人心魄，“你去救他们吧，不然他们会被泥土满嘴耳朵，他们不会这么快死，他们会被埋起来，在黑暗和绝望里慢慢、慢慢、慢慢死去。”

下暴雨的季节，乌山沟的人总要在村堵上大石，这是老一辈传下来的传统，老一辈乌山沟的人说，不堵上，山上的泥石冲下来能把村埋了。

乌山沟乌山沟，就是因为这个地方地势低，像条沟。

他回看一，那怪正以奇怪的姿势挪动着，他们跑过晒谷场，村长的尸还在上绑上。

他们往每一栋石房奔去，寻找石屋里被丢下的小孩或是女人，拿上最值钱的东西，站在石板路上指挥他们一个接一个去山避难。

雨打得他们睁不开。

人即刻回神，你牵着我我拉着你，急忙奔跑了起来，刘平也帮着大吼，督促所有人快回去接孩。

这片全是古树的树林为他们遮风避雨，他们升起篝火，靠在一起取，饿了就吃带着的粮，等天空大地终于静默，狂风暴雨已经停歇，他们才终于走了树林。

这场雨同张云生山没多久的那场雨一样邪门，一样没完没了。

张云生听完，一手托起宁雨的脸，吻了上去，宁雨激烈地回应他，他对宁雨骂：“你他妈真够坏的。”

张云生攥住宁雨的右手，宁雨抬起右手，在他的手背落下一个吻，“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