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在下雨，乌云一团团地裹在天边，在绵延的耀峰山投下不均匀的黑影。

游今戈背着剑提着包袱慢慢在山间小路上走着，上回他是偷偷跟着其他师兄弟下山的，这是他第二次下山，自己一个人走这条路觉凄冷了不少。

吴生，也不再劝，只将伞少年手里，转弯腰：“来。”

泥泞的山路不太好走，脚下一直打，他不得不拿剑来充当手杖，雨打了他的鞋袜和边，路边的小草歪七扭八地倒着，被不时下山的小石给打得蔫了。

“去跟师父求情吗？”吴生试探。

他的手心了层汗，十方剑仿佛是知到了主人的心绪，散发淡淡光华想要安。

“你鞋袜都打了，容易风寒。”吴生还背了个包袱，，“这里是多给你带的披风、鞋还有鞋垫。师叔心，必会漏东西的，我还带了你喜的，还有山下很难买的上好朱砂。”

到了半山腰，游今戈看着远袅袅炊烟，心里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

他得学着放手，让小师弟去找自己的路。

他心里有委屈，有不甘，还有些对前路的茫然，但一想到他终于有机会亲自去找那只厉鬼报仇，心里便又有了力量。

华清穹，拂袖要走，吴生追了几步，还是忍不住：“师父，让我去送送他吧。我送他下山，很快回来。”

“我就知你没带伞。”他松了气，“还好追上你了。”

少年人的自尊心和固执总显得那么倨傲而孤冷，带着刺，带着不甘的烈火，不仅容易伤到他人，也能将自己烧个一二净。

“……不去。”他已经求过一次情，既然没用他就不会再低第二次。

华清穹暗自叹气，终是没再阻止。

游今戈一愣，意识到他要什么，红着耳朵往后退开：“我不是小孩了，不用！”

“生气了？”吴生温声，“师父让你下山历练，不开心吗？你不是早就想下山了吗？”

父给了他充足的钱和粮，也有追踪香能追踪他的去向，师叔会定期去查看，不会有事的。

少年人重了不少

“……没生气。”游今戈吐里闷着的一气，低，“只是有些突然。”

他握十方剑的手指用力到发白，手背上鼓起青，好一会儿才低：“弟领命。”

御鬼宗的门规，不到年纪，不得师门允许不能私自下山，因此自从他被带回山后，除开上回的意外，这还是他第一次离山。

哪怕是上回也没走多远，跟着师兄弟们路上也不觉得无趣，如今他却成了孤一人，还有一年的期限……

游今戈抬起，他里的邢瑜也随即看到了来人。

游今戈心神一动，却没说话。

吴生背着剑，挽着长一截白皙小，袖挽到手肘上，修长好看的手指握着一把纸伞，额前发丝了一些贴在额上，那张和林皓仁几乎一样的脸上带着和煦的让人安心的笑容。

就同以前小时候一样。

大师兄滔滔不绝，确实很像个老妈，游今戈听得心里发涩，低握着伞见师兄发丝和肩膀都被打了，终于磨磨蹭蹭地爬上了师兄的背。

他抿了下，倔地继续往下走，还没走几步，细细绵绵的雨丝就被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