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也凑过来，哪壶不开提哪壶，“巧巧你来了，不嫁人啦？”

明堂不由分说地把棠仰到床榻上，自己也面冲着他躺下，低声：“闭躺好。睡吧，我不怕。”

她取了那哭丧脸纸面，休息了一晚脸恢复如常，看着比昨日要漂亮些，柔声细气地说：“我不请自来了，可别赶我走。”

“你走吧，你快走吧……离开宪城，”棠仰扔在语无次地念叨着，他两手战栗不已，嘴上说着要明堂快走，手却死死抓着明堂背后的衣裳不松。“我差把我妹妹勒死，我已经把她杀了，我不能再把你杀了——我不能把我喜的人都杀了——你走吧明堂——”

等他收拾好了走屋去，见明堂和方雪在院落里摆了矮桌矮椅，一人端了碗气腾腾的粥正喝。桌上还有一碗在晾着，不是他的还能是给谁呢？

方雪咋呼：“真的假的？我怎么没看到！”

清晨还算凉，小风着，四个人在院里同时沉默了片刻。明堂说：“你们知吗，刚才那突然沉默，有说法是因为阎王爷路过，要噤声。”

棠仰仍是不答，垂下怔了片刻才：“我昨天就没睡，心惊胆战地睁了一夜。我有预一定会发生的，我知。”

“那不是你。”明堂却拉下他的手，望着他的睛定，“棠仰，我再说一遍，那不是你。”

了，嘘，没事的。”

棠仰松了气，起洗漱。

明堂只得接说：“没事，天涯何无芳草。”

棠仰立刻捂住耳朵，低声：“别说了。”

棠仰翻了个白。那边薛巧巧摸来一枝绒发簪，几多

棠仰顺手拉了把椅过去，不咸不淡地说：“坐。”

他浅浅笑着，神却定不移。那粒朱砂小痣在夜里看得也真切，明堂的低低的嗓音让人着似的安下心。棠仰望着他须臾，缓缓闭。

棠仰不答，明堂狠下心继续：“这个树的主人大抵对我恨之骨，他有能力让我像张妈那样瞬间毙命，却打算缚住我手脚慢慢勒死。”

“没事，”明堂慢慢答说，“就是你太累了发梦吧。”

夜里又一场，几乎可以算是闹了一天两晚。棠仰再睁时已经是大早起了，他不由地看了旁。榻上少了个人，他登时清醒了，一个打坐起来，才听见虚掩着地门外，一个女的咋咋唬唬地问说：“昨天晚上我好像听到什么动静了，不知是不是睡死了发梦，没什么事吧姑爷？”

薛巧巧也不恼，有些羞地低笑说：“不嫁了，家里已经退婚了。”

大抵是总算吃了顿正经早饭，棠仰心情平复了许多，没和方雪计较她打哪里冒来的。这厮蹭完了饭绝不提走的事，在院里这儿扫扫那儿。正献殷勤着，有人敲了敲后门走来，众人定睛一看，竟是薛巧巧本人来了。

明堂不说话，也死死抱住他。两人相拥许久，棠仰才渐渐平静下来，他从明堂怀里慢慢起，仍是失魂落魄，圈也红了。明堂无声地叹了气，拿指背蹭了蹭他角低声说：“在桥底下你能肯定地说那不是你，怎么换到我上你就认定是自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