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到底是个不太好的话题，棠仰蔫儿了，闭上嘴乖乖夹菜。

棠仰瞥了小船灯上熄的烛火，嘲：“怎么，你还有想要唤回的人？”

“我想去四走走看看。天下之大，江河湖泊，碧山浮岚，不去看看，难免有些可惜。”

他那双凤里亮晶晶的，棠仰怔了一下，侧开不看他，试图掩盖脸上发的迹象，嘴里骂他，“胡说八！”

就在他思来想去这番功夫里，明堂先笑了，反安他说：“我们师门本来就人少，师父他老人家也是寿终正寝，驾鹤西去。”

两个人都吃饱了饭，对各小吃兴趣不大，明堂顺手给棠仰买个串糖葫芦，棠仰吃了几又递回去给他。

河是天空在人间的倒影。

棠仰低着不声，似乎是在思量着他的话。

明堂突然拽着棠仰从河提上跑了下去，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差把棠仰甩河里，刚要发作，明堂面对他微笑着说：“咱们放个河灯吧。”

他反问他，“那你又为什么来宪城？”

他支着，胳膊肘架在膝盖上撑着脸，侧看棠仰，“不过，完了事，总是要走的。”

他把手收回来，仰看了满天繁星，复望回棠仰，“如何，跟我去看看吗，棠仰？”

半晌，一声不响的棠仰突兀开说了句“我明白了”，不等明堂反应，自己就先站了起来，转要走。

“你不是问我为何下山吗？”明堂像是岔开话题似的，伸手在棠仰脑袋上摸了一把，难得棠仰居然没有反抗还手，他趁机占便宜，像对小动一样起来。

说些什么，他在心里合计起来，说节哀？都过去那么久了，明堂也不像难以释怀的样。随便说什么揭过去？好像太突兀了。

“没有，”明堂摇了摇，“只是想跟你在一块儿什么罢了。”

“酸。”

等饭吃好了，天也全黑了。街上人攒动，灯中各小摊主叫卖，香气和橙灯影混成一人情味儿，扑面而来。

他们过了石拱桥，沿着河提漫步，梳双髻的女孩三三两两与之肩，衣香鬓影，手提玉兔形状的灯，倒叫人想起九天上的仙女来。河提下，丈宽的河蜿蜒无边，在黑夜里化为墨的上缀着几盏小船灯，像天晚银河上的星星。

两人在河沿的青草地上相坐无言，河里是寄托思念，指引亡魂归来的船灯，桥上却是肩接踵，璧人成双。

明堂往他边挪过去，睛眯了眯，棠仰地察觉到什么，还未等抓住，明堂已经收敛了，悠悠回答：“我一路上过来，听说这里繁华，还了很多富贾，就想这里定财路通畅，能赚盘缠。”他说着，自己低笑，“到了后发觉自己喜这里的，更何况方宅那样的凶宅得我心，便打算住上段时间。”

“你为何不离开宪城？”沉默中，明堂低沉的嗓音让棠仰有神志不清的眩，他眯上，景象便模糊成了缀着光斑的一条靛细线。

明堂慌了，追上去一边回忆自己说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