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院中间，仍然抱着胳膊，显得轻松随意，明堂这才想到棠仰才是方圆几十里妖鬼怪的儿，他愈发觉得有趣，于是当着棠仰的面又拽了一下屋门。

不打吧……李氏自言自语了几句，拿起鞋底和篮从耳房来了正堂。

棠仰打了个哈欠，“你不觉得这儿破的？”

当然，明堂并没有听到，他满脑都是棠仰打哈欠的样，像他常逗的那只斑野猫。

下大雨了，李氏坐在窗边纳着鞋底，外面突然了起来，几声雷鸣后，滴滴答答落起大雨来。

的确，这里看起来只是一个荒废了的老宅，要说有什么能把人吓一的，大抵就是不知在哪条隙里钻着的蛐蛐儿，突然叫。

在两扇门渐渐闭的那一刻，一声女的轻叹无端在院内响了起来，像门扇叶生锈后发的哀嚎，溶化不开的暗里。

小盏油灯只照亮了桌前那地方，李氏的影晃了一下，在地上被放大了不少，她看了一影，疑神疑鬼地回了个看看后，这才重新将针来，就着灯

“唉……”

宅小得可怜，一间正屋连同右边一间单耳房，夫妻俩似是真毫不懂行，从里到外，风差极了。

明堂松开拉门的手，退到棠仰边悠悠说：“我再赌一包瓜，屋里没有后门。”

“不赌。”棠仰利落地拒绝了他，“本来就没后门。”

两个人在院落里静默了会儿，明堂开：“估计是咱俩气场太了，回去吧。”

夫妻二人只是夜里不住在这儿，这院看着却像荒了十几年了，未免也有些——太破了吧。

她男人今天要到城东去买些东西，早早便走了，李氏把针扎在到一半的鞋底上，雨越下越大，潲她的针线篮来，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的脖，把叉杆收起，关上了窗。

明堂反应过来，“白天他们还待在这儿吃饭纳鞋底，天蒙黑了才走。”

“这门是谁从里面锁上的？”

“是破的啊。”明堂走到屋门，试着拉了一下门，意外的，门从里面挂了锁，大抵是因为屋里有那对夫妇的值钱件。

“他们夫妻二人晚上回娘家住，那你说说——”

离天黑还有几刻，鞋底也没有纳完，更何况雨声如雷，连成了幕，一时半会儿打着伞也走不开。

屋里这下昏暗起来，李氏心有慌，她着打火石凑到油灯跟前，手抖了几次才亮了油灯，布满老茧的手受到火苗的灼后，她安心了几分，不知不觉松了气。

棠仰一脸“我就知”的表情，想也不想扭就走，明堂被他传染也觉得有些困意，他快步赶上棠仰，不忘顺手带上木门。

棠仰笑着走来，对明堂：“也指不定是人家懒得捯饬呢。”

他们晚上回娘家，整个家里只有正堂桌上这一盏油灯，从没过，灯油都被老鼠偷净了，李氏找了半天也没摸火折，只能从灶台上拿了打火石回来，顺手关上了屋门。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