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行过死荫的幽谷，也不怕遭害。”他将这首宁静的诗念给陆沨听：“因为你与我同在。你的杖，你的杆，都安我。”

陆沨没回答。

“他们信教。”

就听陆沨问他：“能走么”

“这里可能还有很多这东西。”陆沨：“找个安全的地方。”

但他又一想，他乘坐的是一只蜂，上校的通工则是飞机，视野当然会比他开阔一些。

他脑中忽然想起在伊甸园的那一天——那天他路过空旷的走廊，几位白人军官聚在无人的房间，念诵一首韵律优的诗歌，为首的一位手持银白的十字架。那时地磁消失，供电中断，所有人都在兵荒的恐惧中，他们的表情却很宁静，像是得到了一能支撑他们继续往前的力量。

——虽然真的有疼。

陆沨观察那个怪很久后，对安折：“走吧。”

上校淡淡看他一，：“过来。”

陆沨没有说话，安折就把他在孩的课本上、在其它什么地方记下的诗一句一句念给他，简单的，或者复杂的，到“不要温和地走那个良夜”为止，背完了，从再重复一遍。他和陆沨没什么话可说，没有天可以聊，他想说什么让这个死寂无

最后，安折还是回到了陆沨上。他抱着他的脖，把脸埋在陆沨肩上，他能受到陆沨的呼，以及走路时起伏的丘陵地带其实只适合四足的爬行生走动，土地也并不，脚踩下去的时候，沙地微微凹陷下去，不适合骨骼与肌的发力，如果是无足的蛇类生，或许也如鱼得，这个世界有很多地方不适合人类活动，他们走在这里，要消耗额外的力，而背着一个人要费更多。但陆沨好像并不吝惜，他有限的记忆中，上校除了不说话，并没有吝惜过什么。

陆沨看了一手表，当怪确认死亡三十分钟后，他靠近了那个怪，安折跟上——虽然他还是有瘸。

陆沨的嗓音似乎在薄冷中带了一丝温和：“还有吗？”

安折又：“那你呢？”

的脓也沾在了旁边的木丛上，先是像一滴珠那样缓缓垂下，一分钟过后挛缩回收，与木的枝叶为一——被收了。

“我且要住在耶和华的殿中，直到永远。”

安折：“能的。”

他记得安泽为基地所写的稿件里，曾经现或“上帝”或神灵这样的字。

安折努力回想：“我一生必有恩惠慈长久相伴。”

安折环视四周，他视野之内没有别的，只有一片尘沙飞扬的荒漠，他：“去哪儿？”

陆沨淡淡“嗯”了一声。

安折：“去哪？”

一片沉默中，安折往后看，见无边无际的黑暗天幕之下，雪白的沙地上，一行脚印浅浅，像什么刻的符号。

安折：“上帝吗？

安折想我在天上飞的时候怎么没有见到遗迹。

他其实不是个怕疼的蘑菇。

“前面有遗迹。”陆沨。

它奇形怪状的在极光下反奇异的金属光泽，所有的零件虽然来自不同的生，但都牢牢相接，是从的内生长来的。想着它之前吞黑蜂的动作，安折意识到它吞掉一个生的基因，就会立刻长这分基因主导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