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低了一：“……因为想回家。”

安折：“那霍森呢？”

安折也来到闸门前，为了视野开阔，驾驶室的位置很，而为了给储藏舱节省空间，休息室的位置靠下，很低，和驾驶室的低差有一米多，他得下去。

范斯望着车窗外，又是长久的沉默后，才：“第二平原污染程度很小，二星，被扎到和被受轻伤不一定会被染。但要是说来，就一定会被队伍丢下，很多人受伤后都不会说。”

他还活着，范斯却失去了两个队友。

但安折确实觉得愧疚。安东尼被染了——如果自己当时发现蚂蚁甲片上那几滴疑似人类血的痕迹后，将这件事告诉范斯，他们或许能提前发现安东尼被染。

如果提前发现安东尼被染，霍森或许不会死。

安折蹙眉，他其实不知作为蘑菇的自己到底有没有毒。

范斯：“安东尼变异了？”

东尼和受重伤奄奄一息的霍森正缠成一团落在地，安东尼抬起前肢，然后猛地下落，重重贯穿了霍森的腹，将他的死死钉在地上。然后，这东西抬朝他们的方向看过来。大约五秒过后，它似乎放弃追逐装甲车，低，细长的刺霍森的颅，霍森的在一阵搐后彻底了下去。

安折没说话，范斯偏过去看他。

他站在那里稍稍犹疑了一下，仅仅是短暂的三秒后，范斯就好像看了他的迟疑，：“你先坐那。”

暮里，这男孩的廓显得安静又平和，像颗晶莹剔透的珠。这人现在险恶的野外，或许有不能言说的苦衷，但他没问。

范斯沉默了一会儿，声音略微变低：“安东尼变成的不是蚂蚁，他可能之前就被染了。我们碰见你之前遇到了一群变异的野蚊。”

一路再往前，植被更加稀少，一望无际的荒漠上没有任何生，只有他们的装甲车孤独行驶。

现在他怀疑自己是个毒蘑菇。

“对不起什么？”范斯勉笑了笑：“我们来活经常死人，习惯了。说不定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他低下：“对不起。”

在这之前霍森了什么？

晚上，极光又现在天空中的时候，范斯打算停车休息。他将烟在方向盘上熄，打开驾驶室和休息间连接的闸门，了下去，声音在黑的休息间响起来：“先睡觉，再开一天半就到基地了。”

安折依言在边缘坐下，两条悬空，接着，范斯伸手扣住他上半，把他扶了下去。

“你别放在心上，霍森死得不冤，”范斯起一支烟，猛一，“他的缺德事不少，手底下至少五条人命。这次要不是人手实在不够，我和安东尼也不会和他合作。他当时在什么？欺负你了？”

安折：“然后……他又被甲片刺伤了吗？”

他低下，把这件事说了来。

他咬了菌丝一。

安折稳稳落地，小声：“谢谢您。”

同样，安折也不知该和范斯说些什么，他在回想霍森死前那一幕。最开始的时候，霍森好像短暂地失去了神智，直到被刺才清醒过来。

安折转过去看范斯，见他的眶有一微红。

车开得很快，不过一会儿，他们的影已经消失在了黄沙木之间，再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