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雁停又帮他脱了衣裳，松开发髻，待萧莨躺上床，沉沉睡去，都再未声。

亥时末，萧莨终于搁了书，下人送来，伺候萧莨更衣梳洗。

祝雁停赶忙蹲下去收拾，慌中又割破了手，被萧莨猛攥起来：“够了！”

巾帕递到萧莨手中，萧莨不作声地接过去，了把脸，直接扔回盆中。

“非要这样么？”

“如果恨我骂我能叫你开心，我乐意受着，可你一都不兴，你比我更难过。”

祝雁停只觉可惜，这当真足了他的心思，原以为能讨得萧莨心。

只怕连他自己都不知，到底要如何才能解开心结。

下。

可萧莨心里那刺扎得太，哪能那么轻易除。

祝雁停起走过去，接了手。

祝雁停心中咯噔一下，他方才似乎睡着了，他睡了多久？

祝雁停敛了心神，默不作声地退下，去找人要药包扎手指。

祝雁停的眶微红，终于抬起，怔怔望向萧莨：“表哥，你要一直这么恨我，再折磨你自己么？”

下人送了来，帮他将浴池中的草药泡开，又尽数退下，在门外守着，祝雁停泡药浴不习惯留人伺候。

再醒神是被萧莨从中拎来，祝雁停被在浴池边的白玉石上，对上萧莨满是愤怒甚至隐约泛起血丝的双，懵了一瞬。

祝雁停不相信他，也从未想过他，在祝雁停心里，他本什么都算不上。

萧莨掐着他的肩膀，咬牙一字一顿问他：“你在什么？”

“……对不起。”祝雁停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低了不敢再说别的，怕越说越错，让萧莨更加气怒。

萧莨不答，僵持片刻，他缓缓闭再睁开，移开目光，神恢复了平静：“你下去。”

祝雁停回神，萧莨已重新坐回去，不再搭理他，拿起本书翻开，眉宇却始终纠结着，不得舒展。

“我泡药浴……”

他脱了衣衫，跨坐浴池里。

“泡药浴？”萧莨戾气满面，哑声斥，“泡药浴为何连鼻

他到底要怎么，才能让萧莨相信，他是真心的？

祝雁停不敢再扰着他，叫了人来打扫，只将掉落地上的那朵捡起，刚才在拉扯中被萧莨踩了一脚，已有些破败了，他手指上的血落到上，衬得那残愈显妖娆诡异。

祝雁停这副模样却更叫萧莨心火起，气怒之下一挥手，案上的晶碗应声落地，四分五裂。

夜渐沉，祝雁停坐在床边发呆，萧莨还在看书，空的殿内安静冷清得落针可闻。

萧莨没接话，膛不断起伏着，盯着祝雁停的双，眸沉得不见底。

祝雁停呐呐：“是我不好，从前我过许许多多的错事，你恨我怨我怎么样都好，都是应该的，可这样的恨和怨，并不能让你痛快和兴，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你自己？”

这些日他每晚都等萧莨睡着了，再去浴房泡药浴，药也一日三的时吃着，不敢不持。

气蒸腾而起，祝雁停靠着浴池，想着萧莨先说话时看他的神，难过地闭起。

呆坐许久，祝雁停一声轻叹，起去了浴房。

祝雁停一直守在床边，安静看着他，等萧莨睡熟了，才敢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