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宴结束，已至夜幕低垂之时。

说到底，不过是承国公府不愿再与宗室扯上关系，想要明哲保罢了。只无论萧家人再如何表忠心，在皇帝里，他们依旧是储君一派的，盖因八年前承国公萧让礼的亲妹嫁给了当时还是慧王的皇太弟祝玖渊为妃，不过下场不好，没两年就因为难产一尸两命了。

他的双颊泛着红，眸，直勾勾地凝视着萧莨，仿若情脉脉。

一声轻笑在背后响起，萧莨转过，便见祝雁停双手拢在袖中，正眉目笑地望着他。

僵持片刻，萧莨将帕接去，哑声：“一条帕而已，不必特地还我。”

萧莨的眸一黯，结了，好半晌，他：“父母之命。”

祝雁停抬望向他，潋滟双目中似有光将要漫溢来，笑得勉：“我以后，是不是又不能找你玩了？”

“可我刚才唤你，你也没理我，还想一走了之，你特地来接萧荣，为什么却不肯理我了？”

“那还是算了吧，”萧荣下意识地摇，“怀王府门第太了，我大伯伯娘定是不愿攀的，我二哥应当也不愿意，就怕会委屈了府上的小郡主。”

萧莨愣神了一瞬，压住心下纷，算作招呼，回要上车，祝雁停轻唤他：“表哥。”

“那表哥是觉得送给我也无所谓吗？”祝雁停怔怔看着他，“……我会当真的。”

祝雁停掏那日萧莨留在他这的那方帕，递过去：“我的帕你还我了，你的我也还你吧，已经洗净了，你收着吧。”

“我也不知，似乎是我大伯哪个同僚的女儿吧。”

沉默须臾，萧莨：“没有。”

祝雁停不以为然，如今这个世，承国公府和怀王府谁攀谁，还真不好说，一个徒有其表的亲王府，和一个手握重权的国公府，孰轻孰重，明人都看得来。

萧莨收住脚步，祝雁停已走上前来，立在他跟前，睫轻颤，垂眸低声喃喃：“表哥，你怎不理我了？”

“萧大人好的，谦谦君，当属良，我要是有姊妹，定要与他结亲。”

萧莨自车上下来，蹙眉看着被人从赵府上背来的萧荣，沉声吩咐下人：“将他背上车，给他些茶。”

萧莨瞬间无言，嘴微动，对上祝雁停失落的目光，一个字都说不。

祝雁停一愣：“相中了哪家的？”

后祝雁停一直心不在焉，新娘门、拜天地都没去看，酒倒是喝了不少，萧荣也没少喝，一没人盯着就忘了形，还是玩疯了，为了新郎官先把自个给醉了。

萧荣未有察觉祝雁停这些复杂心思，嘴里嘀咕着：“而且我二哥已转了心念，答应我伯娘相看他人了，我伯娘似乎已经相中了人，我二哥那也了，过段时日挑个吉日就会请媒人上门。”

更别提萧家还背着那个仿佛命符一般的有关传国宝藏的传说，皇帝心中那刺，不是不想，只因西北边境离不得萧让礼父，才隐忍不发，甚至打了败仗也要为之兜着。

萧莨没再说什么，只轻拍了拍祝雁停的手臂：

“……抱歉。”

“你不用跟我抱歉，我不喜听你说这个，”祝雁停大约是醉了，神并不清明，语气中也多了些不同平常的黏糊，“表哥，我听说你又要定亲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