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他真的死了？真的在暗之海中魂飞魄散了？

听到竹易安的叹息，季沈微微垂眸，看着云下

心中空落落的，一恐慌在心底蔓延，那个被他行压下的猜测再度浮上脑海——

竹易安还记得公仪疏衡刚消失的那几天里，季沈整个人像是掉了魂一般，整天天没亮就去了，到了夜才回来。

季沈是纯正的天真火质，并不适合在仙界的夜间行。

而自那天起，竹易安便知，季沈从未走来，于是便主动提上到天界帮他寻找，谁知季沈居然果断狠辣地废去自己的功从开始修炼仙，还忍耐着断世河的寒冷冲上了九重天……

竹易安一噎，半晌后长长地叹了一气，“阿沈，你……”

可是现在自己折腾了这么久，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来。

但是偶尔却会失神，还错把茶当成了酒。

季沈沉默良久，“我觉得他就在里面。”那结界虽然大陌生，但是他总觉有一丝熟悉的气息。

他们四千年的情，他从未见过季沈为谁动过心。

却没想到一向潇洒不羁的季沈也有坠情网的一天。

生像是已经成了一座空殿。

直到某日醉酒一个歌姬依偎上来，向来对人来者不拒的季沈却一把将人推了去，险些将人拍在地上。

喊又破坏，季沈早就冲来把人拍死了……公仪疏衡也定是这般，就算他懒于自己面，也定会派一个侍童来查看详情。

下方似乎有一个青的小人在不住地抬看天，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一般，袖中的传音符亮了一亮，竹易安焦急的声音自里面传来，“季沈，九重天的夜寒冷异常，你是熬不住的，下来吧。”

季沈看似风多情，对谁都情脉脉款款情，实则对于情之事无情的很，真正到了万丛中过，片叶不沾，从未为谁动过心。

脑海中哄哄的，看着面前玉白的门，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闭了闭睛，心微微刺痛。前忽然闪过密室中的最后一副画的场景。

但是这话无论是季沈还是竹易安都不信，他太了解他这个发小了，让这人动心，还不如指望千年老铁树上开并莲。

人眸泪带怨，“公既然心中有了放不下的人，又何苦来捉家？”

他掩饰地很好，以至于竹易安这个跟他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一开始都以为他已经放下了，还暗搓搓地叹了一句可惜公仪疏衡的一片真心，只能让季沈低沉三天。

原来自九重天向下看，真的是这样的场景。

无数人曾经说过，“季沈，早晚有人会收了你这个妖孽。”

太落下，第八重天暗了下来，后是浩渺璀璨的星辰之河，下方是一座座仙明殿，有一些仙气飘飘的小人在来回走动。

大概是这九重天上太寒凉了，季沈只觉手足有些发凉，都微微有些发白。若他真的陨落了，那自己这般辛苦地飞升上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几天后，季沈终于不再总是往外跑了。反应又如同平常那般正常了，竹易安和他说话，他依旧会回应，甚至勾一笑，与他相互打趣，还一起去喝酒。

金乌盘旋绕飞三匝后，向着西方而去。

这一句问诘，让季沈和竹易安都愣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