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有神明。

唐浩初没有回答，只再度呢喃了一声疼，仿佛一个刚学说话的小娃娃或者受了委屈的小少年一样，只会孩气地重复同一个字。

傅程言一气，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如今他已经想到了唐浩初来隆安场的真实意图和边没有保镖跟着的原因，——他的脑和智商绝对不弱，只是遇到唐浩初的事容易关心则。而江威若死了，就无需再担心刺客，加上他在赶往隆兴场之前给秘书留了信，不意外的话对方一定会带着人找过来。

“浩浩别睡，醒一醒，”傅程言竭力不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太过惶急和担忧，但嗓音里的轻颤和沙哑怎么也压不住，“求你别睡，看看我好不好？等天稍微亮一，我们就离开这里，去找医生给你诊治。浩浩乖，再持一会……”

嫣红转的功夫就变得更了，额摸起来是的，整个人却蜷缩着往他怀里贴，像因为怕冷而本能地寻求温的小动。甚至一阵一阵地发抖，一双漂亮的眸也黯淡无光，似乎又要闭上睡去。

一滴珠随即滴下来，落在唐浩初的额间，傅程言轻轻伸手将其抚去，并下意识抬查看岩是不是漏雨，却看到外面的雨渐渐停了。

少年完全是因为救他才受伤的，若不是要救他，以他的手一定能躲开那支箭。——是他害了他，这个认知让傅程言觉得更加痛苦。他知自己不能再想下去，必须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思想完全不受控，烈的愧疚和心疼在全疯狂窜动，包括五脏六腑和每寸脉络，就像汹涌的洪，疯狂地冲击他的大脑。

“是不是觉得冷？”傅程言忙：“浩初不要睡，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雨虽然停了，但天依旧是黑的，傅程言上没有能照明的东西，脚下的路又崎岖，也不能借助无星无月的天空指引方向，只能凭觉摸索着走，绕了一大圈才找到一条上坡的路。傅程言的和手肘都在抱着唐浩初下来的时候摔伤了，划破的地方在迈步时火辣辣的痛，却让他庆幸可以用上的痛来转移烈的心疼。

傅程言小心翼翼地将唐浩初背起来，并谨慎地用衣服上的布料把两人绑在一起。唐浩初闭着半昏半睡，脑袋无力地靠在他的肩上，贴着他脖颈的脸颊因为起烧而得发。相对于来说，唐浩初的重可以说是相当轻了，甚至轻到让傅程言好不容易才略微镇定下来的心又升起的惶急和不安。

所以傅程言决定现在就带着唐浩初找医生，他再也无法这样煎熬地等下去。

黑暗的山林里一片安静，甚至没有鸟鸣，只能听

傅程言把自己透了的上衣脱掉，将唐浩初搂在，试图用自己的温去他，并持不懈地继续同他讲话，然而这次连疼字都听不到了。唐浩初只觉得越来越重，慢慢合上了睛。

同时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是自己落了泪。

也许听了傅程言语气里的惶急，唐浩初努力将重新睁开，看向傅程言的方向，目光却没有投在傅程言上。

傅程言怀疑他已经看不见东西了，立即心慌到极，就像跌渊的受伤的野兽，惶恐不安却无计可施。他甚至祈祷能有神明存在，让他拿任何东西包括他的命来换怀中人的健康平安，他都愿意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