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天天一瞧见免免来，就跟一天一样，错开几步跟在免免后面，一直跟到免免家门，这“跟班”行为得免免纳闷极了。

欧轩笑：“我闲啊。”

免免很是为师兴，想到自己书包里那份意向书，她便又开始仔细掂量起自己的“命运”来。

“呃，你不忙吗？”免免忍不住问欧轩。

免免没话说了，她终归是说不赶人的话，何况之前欧轩帮过他那么大的忙，她总觉得自己欠了欧轩一份人情。

她这话就问得委婉了，言下之意是“你为什么要天天跟着我？”

“我……”免免有些不知所措，“我喜学外语的，也觉得老师能推荐我，我很开心，但是爸爸妈妈担心我离家太远，我也不想让他们担心难过……”

免免不太清楚老师为什么如此持，不过她还是应了，又乖乖把意向书拿了回来。

这段时间，随着日离冬天越来越近，宁城在天气的变化上是很明显的——天黑得越来越早，气温也逐渐下降，晚间越发地寒冷起来，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地少了。

第二天免免把爸爸妈妈的想法，还有他们的考量都一脑地如实跟班主任老师说了，班主任老师愣了一下，脱问：“那你自己怎么想的？”

这几天，免免除了上课学习写作业，就是时不时想想关于外国语实验班这件事。这事儿她没再跟爸爸妈妈和哥哥说，就是兀自思索着。期间卢云芬又上谢家登门造访了一次，带了不少礼来，谢之前谢免免为她的事奔忙，也谢谢家人的收留照拂。

这天是个星期五，免免放学被叫去了报告厅开会，是动员学校里有艺术特长的学生加新开办的文艺团的会。这个会来了很多学生代表跟校领导，一开就开到了将近晚上八，等免免学校的时候，天早已全黑了，月亮已经攀上了天幕。

两个人便依然像前几天那样，一前一后往大院的方向走，中间隔了大约一米的距离。

……

“不忙。”欧轩说。

围巾是白的，很净舒适，是免免在刚秋的时候自己拿白线一针一针打来的，她还给爸爸妈妈和哥哥一人织了一条，颜各不一样。

于是两人就天天这么沉默地一前一后一起走，这么走了一个礼拜，免免都几乎要习惯了这件事情。

免免对这人的行事方针属实是很难理解，他又不肯老实说，免免只能叹了一气：“好吧，回去吧。”

虽然欧轩一路上也不说话，但天天这么被人跟着，总归是不自在的。有时候被认识的同学撞见了，还得面对人家疑惑和探究的目光。

班主任老师注视着她的睛，追问：“你爸爸妈妈担心你离家太远，你担心他们伤心难过——这些都不是你自己的想法啊，换句话说，你拒绝这个推荐名额的理由，都是站在你爸爸妈妈的立场的，那你自己立场的拒绝理由呢？”

这份意向书底下是有父母签名栏跟学生自己的签名栏的，谢卫国跟刘晓燕不乐意免免离开宁城读大学，自然是不会在意向书上签字了，免免自己也拿不什么明确的主意来，她一贯乖巧听话，寻思着既然爸爸妈妈都这么持，那要不然就听爸爸妈妈的，这事就算了吧。

她本以为都这个了，欧轩必然不会再在校门等她，谁知一校门，就又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大影在路边徘徊。

好在免免天天晚上都看天气预报，有所准备，听说这两天又要降温，便围上了围巾。

还有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最近欧轩，每天下午蹲在中华中学门，跟来卯似的，免免天天放学一校门，就看到这人在学校门晃，风雨无阻的。

免免这么想着，只是心里始终还有一丝犹疑，毕竟她是很喜学语言的，一开始知这个机会，也确实是兴的，一想到这个机会没有了，她一时总是难以当断就断。

经过这些日，免免已经跟欧轩熟稔了不少，她一路小跑过去：“你怎么还在这里呀，好晚了。”

免免发现，这才不过几天，她师整个人就神了许多，这大约就是把自己的命运拿回到自己手上的意气风发吧。

见免免不知该怎么回答，班主任老师也没她，只是把意向书推回给了免免，柔声：“这样，这个事还不着急，你再仔细考虑考虑，记住，是‘你自己’仔细考虑考虑，好吗？”

手上捧着意向书，听着他们家这三你一言我一语，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只觉得左右为难——好像谁都说得有几分理，她到底应该听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