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秘书就在车里随叫随到，但周寒还是退了房间，特意留给他们单独说话的时间，这是对他的信任。

“嗯。”安音璇把巾叠好搭在栏杆上，带着鼻音说：“可是我在记者会上没有保护好沈老师，发生意外之后也没能陪着来医院，是我的错。”

他一边梳一边说：“嗯，上护工来吧，我负责看得见的地方。”

他们到医院停车场的时候，梁绪说先回家睡个觉，方青怡在病房看着，周寒便让他在车里也躺一会儿，这样晚上才有神照顾病人。

“对不起。”

梁绪故作轻松地打招呼：“好久不见了，音璇。”

到了病房，沈茗苍白不堪的脸颊还是让他心一抖，从那场惨烈的记者会至今也没过几天，她竟已憔悴成这副模样，他切受到了生命的逝，可谁都没能力阻止。

安音璇说不任何话来，只能，他担心自己哪怕多说一个字，都会忍不住情绪崩溃。

“我来吧，你歇会儿。”安音璇接过梁绪手里的巾，给沈茗脸，又拿梳为她整理了一下发，说：“沈老师醒过来的时候肯定不想邋里邋遢的。”

他想想也是，着自己不再东想西想赶快休息，周寒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他闭上睛，没一会儿呼就变得均匀，在宽大柔的床上睡不着，仄狭窄的车里倒是睡得香，也许这就是在周寒边的力。

他从未照顾过别人，就算是亲弟弟也不例外，现在却投了极大的耐心，就怕自己帮不上忙。

还是安音璇用一句抱歉打破了尴尬。

没想到他临时抱佛脚也确实得不错，梁绪说：“没事，让护工来就行了。”

他劝：“我妈现在还不能正常，你来了也说不上话，等过几天她好了再来。”

再醒来已经是晚上，梁绪回到了医院，打电话说方青怡走了，他和周寒便一同上了楼。

他与梁绪分别坐在病床两边，面对面看着对方，梁绪苦笑了一下说：“我们要是互相歉，那就没完没了了。”

周寒冲他了下，说：“我去买晚饭，一会儿回来。”

梁绪从没迁怒过别人，尤其是在听了

好在这时护士过来换吊瓶，安音璇仔细看着泵的速度，听着护士的叮嘱，慢慢学了起来。

如果手凉就要滴慢一，如何给病人拍痰，怎么用雾化机，观察检测仪的方法，一项一项都记在了脑里。

梁绪还是心答应了。

既动又无可奈何，以至于这些话像刺，永远扎在心里，不就隐隐作痛，一就血成河。

安音璇洗了个澡，把情况跟周寒说了，周寒倒是一反常态地同意了，当然也嘱咐尽量别跟白雁岚母碰面，不要去了越帮越忙。

安音璇明白梁绪心中的顾虑，说：“你要是怕我跟白雁岚或者方青怡碰上，我就在楼下等着，他们不在的时候我再上去。”他带着恳求的语气说：“我求你，让我过去帮忙，她是我的老师，却比我妈还了解我护我，我想见见她。”

随着门关上，病房里还能聊天的就只剩下他和梁绪了。

一个无意识的病人，一个久违的前任，都让他心里五味杂陈。

多年不见，却是在这场合，压抑在心里好几年的话，也一个字都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