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十年前了，我还只是个副教授，会给本科生上乐理课，你能想到陈郡山当时是以最垫底的成绩考学校的吗。而且他考取的专业并不是作曲系，而是钢琴系。”

安鋆的措辞从不华丽，可以说是单调得不行，夸人也只会说好，真好，太好了。而这样朴实的语言，却让安音璇充满斗志。

他想起陈郡山说过，是转系之后写的第一首歌，便好奇地问：“陈老师钢琴弹得很好？”

“肄业……”沈茗若有所思地淡淡一笑，说：“是啊，那时他大四就差半学期，少了一个毕业论文，人就没影儿了。”

沈茗好像陷了那时的回忆，缓缓讲述了一些往事。

“这是……”他还没问完，就得到了沈茗的肯定：“是段殇。”随后又叹了气，说：“这张照片拍完没过几个月，他就事了。”

“烂透了。”沈茗客观评价：“他很努力，也很刻苦，但先天上手指没有人家长，后天上节奏也差人意，所以成绩并不理想。”

里受用，在外面无论受到什么挫折，安鋆的话总能让他重拾信心。在酒吧唱了四年，看不见未来，却仍然持着；签约星云以后四碰，也还没有放弃，大多是为了弟弟一句：哥，你唱得真好。

“我看过陈老师的采访，他说学校古板的教学限制了他的灵，于是就跑去浪找灵了。”在公众面前陈郡山还是嚣张得很，说话也大胆，从不掩饰曾经肄业的事实，还对当年的行径振振有词。

他上午的练习告一段落，正准备去堂吃饭。为了方便他在这里学习，沈茗给他办了一张学生卡，既是门禁卡，也可以用作饭卡，只需自己充钱就可以了，从这些细小的地方都能看沈茗对他的关心。

他们的歌发一首火一首，即便是现在，还有无数人在翻唱。但就在乐团如日中天的时候，一场意外不期而至。十年前的那天夜里，段殇在赶往机场的速公路上，遇到大雾天气，七辆车追尾，他的车淹没在了一堆破铜烂

说不定，他可以把自己作的词给沈茗看看？

他拿起来仔细端详，页面上有三个人，沈茗站在中间，左边是穿着一运动服的陈郡山，笑得没心没肺。右边是一个发略长的人，他认来了，那是当年从韩朝村里飞来火爆全国的Switch乐队的主唱——段殇。

安音璇手里拿着卡，也不急着走，说：“我只知陈老师是音乐学院的肄业生，不知他曾是您的学生。”

有关Switch乐队的故事，东华国大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个时候乐坛刚刚起步，歌手也不像现在这样饱和，更没有选秀选的节目供观众娱乐。但这样的环境更容易造就传奇，比如当年的乔诗屿，再比如与之齐名的Switch，尤其是乐队里的灵魂人段殇。

第二卷-20章

安音璇每天就班地去音乐学院练唱，只是手里攥着一时冲动写的歌词久久没有勇气去，直到几天之后，沈茗聊起了陈郡山。

沈茗拉开屉，在一叠文件中翻找了一会儿，一本校刊翻开一页，放在桌上，指着那页照片上一个意气风发的娃娃脸，说：“除了发型，跟现在没什么变化吧？”

“你知陈郡山也是我的学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