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切到底都成了稍纵即逝的闪念，常北平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

“常北平

方才迷醉的人这会儿忽然清醒过来几分，悉悉索索地掏了一会儿衣袋，把手机掏了来。

人影的稀疏，能去哪儿？赵一涵了气，把车钱付了，拖着半睡不醒的常北平下了车。

赵一涵一听那清脆温柔的声音就一阵犯呕，悄无声息地松开了抱住常北平的手，还想等那铃声自己停呢，但到底低估了常北平那非常人的反应。

这寒夜里的无可去，似乎和赵一涵那穷途末路的情异曲同工。

就在前一分钟，他还想过勾引常北平，想什么呢？勾啊？

起码说来能图君一乐，也算对炎凉世态有所贡献。

他心里也暗想，这么猥琐的行为决不能让吴语知，否则又不知会有什么编排。可有那么一瞬，他也想，勾引常北平。

赵一涵轻轻叹了气，凑上，落在常北平的耳边。

可也没有更大的动作。

反复厮磨。

那家伙明明比枪杆儿还直……

风刺骨的很，似乎带着刀锋，簌簌然挂着脸颊，赵一涵往手上呵气，挫了挫，又歪看蜷着闭了睛的常北平。

刀一般的冷风还在恶狠狠地刮着，欺凌着赵一涵的脸，也剐着他的心。

或许只有在这旁无一人，而常北平又不清醒的时刻，赵一涵才有那么一丢丢的机会去放纵自己的心情。

常北平无动于衷。

赵一涵兀地一笑，开始编排，“刚上车你就说你，要凉快，下了车就坐这儿不肯走了，说这是你的床，你要睡觉。你还问我？你他妈发神经要戳在这儿，老哪知你为什么！”

赵一涵心里不是滋味儿，又不好发作过，也就妥协了。

回看路边上站着的人，常北平问，“咱俩怎么蹲路边了？”

说着说着声音就大了起来，常北平接了一通电话，人倒是醒了几分，他隐约记得自己没这么傻，可赵一涵说得有模有样的他也就没多怀疑，任由赵一涵骂着，他上路边张望，还想着打车，可下别说租车了，私家车都没影儿了。

常北平还是没啥反应，倒是缩得更了，往赵一涵怀里靠。

“老婆……”电话刚接，常北平就温柔地了声。

世间许多事情都是没有理可讲的，缺了那个前提条件，任何念任何努力，不是妄想就是笑话，赵一涵琢磨了一下，觉得比起妄想，笑话更好一些。

赵一涵没有替自己默哀，也没有纵容自己往下想，常北平的电话倒是讲的快，咿咿呀呀聊了两句，就么么哒挂了电话。

他伸手搂住常北平，小声地叫他。

他又靠近了几分，再叫，“常北平。”

如果能成的话。

他四下看了看，又走回赵一涵边，了气，“没车，走回去吧？”

常北平本来没那么醉的，可这一遭又是风又是折腾，又睡了那么几分钟，脑袋都昏着，他唯一知的是，他跟赵一涵在一起呢，别的也就懒得了。

“媳妇儿？”

赵一涵块不及他，他这一醉连步都迈不动了，拖着走一小段就走不动了，赵一涵只好就这路边拖他坐下。

赵一涵默默地搓了一会儿手，站起来往旁边走开几步，他没心情听常北平和女朋友腻歪，也知那个真正的小人是自己。

“平平，接电话啦~”那是常北平那女朋友自己录的铃声，也是她的专属，不用看来电显示就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