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域在架鼓后面坐下了，脸隐藏在灯光照不到的影里，光与影的边缘正好落在他如山脊的鼻梁上。路汀就站在舞台边缘，似乎一伸手就能够到程域的丁靴，他无端生一坐立不安的焦虑来，他有没有看到我，看到了吗没看到吗。

是乍一看就很亮的四个人，路汀上就看到了他的目标。那个男人走在最前面，黑渔夫帽已经摘掉了，剃着短到近乎贴的发，显五官，外也已经脱掉了，白宽松无袖T恤，袖开得很大，漏来的两肋和上臂都有大片的黑纹。

他有没有看到我，看到了吗没看到吗。

偶尔一抬眸，眯着，似看非看。

拥挤的人群仿佛西分海一般，分一条来，迎来了舞台的主角。

只见他撑着舞台边缘，一跃而上，回还弯腰拉了后的女生一把，用力的时候上臂肌绷。

路汀觉到自己整个脑袋都在充血。

那里等到了十二。一过了午夜，原本清淡的酒吧里来的人越来越多了，通往地下一层的门也开了，有酒保在那里给买了票的人手上盖上夜光的章，还每人发了一瓶啤酒。

路汀的神粘在了他的上，仿佛要从中看什么端倪来。

人群的尖叫声又掀起一个新的浪

程域。

突然人群中爆发一阵尖叫，在密闭的空间里震得人痛。

程域专心地打鼓，上了一层薄汗，覆盖在绷起伏的肌上，他用力时牙关咬，下颌线绷得朗而凌厉，歌曲间隙会吵起酒瓶两，急切时酒会溢来，顺着凸起的结下去。

地下一层的空间并不大，有不通风的憋闷，正当中有个起的小舞台，上面已经摆好了乐，贝司、电吉他、电琴、架鼓。人渐渐多起来，空气浑浊，挨挨挤挤，路汀因为来得早，被渐渐挤到了舞台下。他有些不适，人太多了，他向来不喜接，而且现在的时间也远远晚于他的睡时间了。

台下的人已经开始肆意尖叫大喊了，台上的人还是很沉着，他们上台之后的不过是各自开了一瓶酒，放在脚边，女生是吉他手兼主唱，包连衣裙，狮鬃一样的玉米长发，朝观众飞了个吻。

路汀听到旁边有女观众用近乎刺穿玻璃的分贝尖叫他的名字。

“程域！程域——”

路汀也买了票，但他不会喝酒，只是在手里拿着，冰凉的瓶淋淋的，几乎拿不住。

程域抄起鼓，在手指间转了个令人缭的圈，重重地敲下去，演开始了。

路汀会很多乐，钢琴小提琴大提琴，平时也常听音乐，听的多是古典音乐，闲时会陪母亲去听音乐剧，他从来没有在这么喧闹的氛围里听过现场演，台上的音乐是有鼓动的，主唱声音沙哑低沉，挑｀逗的英文歌词，电吉他和贝司的声音挑动人的神经，更别提激烈的鼓了，路汀觉得自己呼加速，膝盖发，心越来越快。

人群也是有煽动的，尖叫呼，浪一样往前涌，全拍在了站在前排的路汀上。

一首歌唱到最激烈，主唱嘴贴着麦，突然压低声音说：“准备好了吗大家——”